鑒於事態的嚴重性,如果不率先公開我們已然失去了最大的客戶以及我們的財政計劃已縮水2500萬美元的消息,我們就無法籌集資金。我們暫停了私人投資公開股票的路演活動,發布了一條媒體新聞。我們公司的股票隨即暴跌50%,公司1.6億美元的市值迅速下滑,我們再也無法利用私人投資公開股票籌集到5000萬美元。原本,使資金流動保持平衡隻需要5000萬美元,現在,由於Atriax公司的破產,這一數額已經提升至7500萬美元。Loudcloud公司已在劫難逃,我不得不實施“氧化物”計劃。
當時,情況十分複雜,我們有450名員工,其中440名都在從事雲計算服務,我們所有的收益都是他們辛勤工作的成果。我無法告訴這些員工以及我的管理團隊,我正在考慮放棄雲計算服務,因為我們的股價有可能會暴跌至一文不值,最終令我們轉讓公司、避免破產的所有希望都化為泡影。
此時,我信任的隻有一個人,他就是約翰·奧法雷爾。約翰主要負責公司的業務發展事宜,此外,他還是我所認識的最了不起的大人物。為了說明這一點,我這樣打個比方,假如你已經走到了生命的盡頭,正麵臨著上帝對你做最後的判決,由於事關你能否得到永生,因此你可以選一個人代表你去和上帝進行交涉。此時,你會選誰呢?如果是我,我一定會選我那位來自愛爾蘭的好兄弟——約翰·奧法雷爾。
我告訴約翰,他要和我共同執行一個緊急計劃,我們必須立刻開始行動。這個計劃隻有我們兩個人參與,同時我們必須讓其他人都專注於自己目前的任務——減少Loudcloud公司在資金方麵的損失。接下來,我打電話給比爾·坎貝爾,向其解釋我們必須退出雲計算服務的原因。
比爾很清楚危機有多可怕,因為20世紀90年代初,他曾在GO Corporation公司任CEO。1992年,GO Corporation公司曾試圖研發一個類似蘋果手機(iPhone)的設備,結果卻使其成為有史以來風險投資虧損額最大的公司之一。我把我的思路告訴了比爾:在不破產的情況下,退出雲計算服務的唯一辦法是提高銷售額,因為即使我們將所有員工全部辭掉,如果銷售額無法實現大幅增長的話,基礎設施成本依然會把我們逼上絕路。我進一步解釋說,日益縮減的現金結餘會打擊客戶的信心,這反過來又會影響銷售額的提高,導致現金結餘進一步縮減。比爾聽完,隻是簡單地說了句:“惡性循環”。我一聽就知道,他完全明白了。
約翰和我對整個行業環境進行了分析,以確定哪些公司有可能對收購Loudcloud公司感興趣。不幸的是,許多有意收購的買家都處於自身難保的境地。電信巨頭奎斯特公司(Qwest)和世通公司(WorldCom)正身陷做假賬的官司之中,Exodus公司已經破產。我們決定把重點放在三個最有可能的買家身上:IBM公司、大東電報局和EDS公司。
IBM公司主管主機業務的吉姆·科爾熱爾對收購Loudcloud公司立刻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吉姆和我性格相似,他很看重Loudcloud公司的品牌和我們的技術優勢。但是,EDS公司對收購並沒有表現出興趣,這令我極其擔心,因為我研究了兩家公司的資料,我認為,EDS公司比IBM公司更需要Loudcloud公司。在兼並和收購過程中,需要總比意願重要。約翰對我說:“本,我認為我們應該忽略EDS公司,這樣才能將重點放在可能性更大的目標上。”我讓他把EDS公司的組織結構圖再畫一遍,看看我們能否找到一位在EDS公司很有影響力、我們尚未接觸過的人物。約翰畫圖時,我問:“這個傑夫·凱利是誰?”約翰頓了頓,說:“嗯,我們還沒接觸過,不過,也許他能做得了主。”
果然,傑夫對收購很感興趣。現在,有了這兩家有意收購的投標公司,我們開始采取實際行動。約翰和我拚命給IBM公司和EDS公司製造緊迫感,因為我們的時間並不多。我們在公司裏招待兩家公司的負責人,有時,這兩家公司負責人會在走廊裏擦肩而過,這隻是約翰運用銷售技巧精心策劃的一個局而已。而且,我們為收購的最後階段設置時限,約翰和我就此爭辯怎樣做效果最好,因為我們原計劃設定的最後期限顯然是假的。在去得克薩斯州的普萊諾——EDS公司的老家——的途中,我建議在洛杉磯稍作停留,去找邁克爾·奧維茲獲取一些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