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章節73 炮擊(2 / 3)

死啦死啦:“沒光瞄,你怎麼瞄?教教我。”

克虜伯這會是沉默是金的行動派,二話不說,打開炮膛的身手以他那軀體來說也堪稱利落,他從炮管裏瞄著,一邊搖著射界。

死啦死啦就看著:“能準嗎?”

克虜伯:“好在也不遠。打不動的東西還行。”

死啦死啦:“你給我瞄住那個看看。十一點半那塊,嗯,瞄那叢草枝子。”

克虜伯不含糊,搖幾下就瞄住了。死啦死啦看了看。

死啦死啦:“瞄好啦?準啦?”

克虜伯:“好啦。”

“能準嗎,這個?”死啦死啦看了看也就不看了,不知道在琢磨啥,旁邊的煩啦們就很新鮮地擁上去看,畢竟他們沒幾個人從炮管裏看過外邊的世界。

迷龍:“嗬嗬,小日本好像在扭秧歌呢,這跟東北秧歌差遠了這個,老子屁股也癢癢。”

蛇屁股:“去啊去啊。你要是屁股癢了就上前麵去扭,不要在這裏擋著。”

死啦死啦似乎剛想起什麼似的:“唉唉,我說死胖子,我有問題,你是拿這個炮筒來當瞄具的,但是這個炮彈塞進去就堵住啦,怎麼瞄啊?”

克虜伯理所當然又帶著不耐煩:“瞄好了就定住的呀。打一炮瞄一發的。”

死啦死啦:“打一炮瞄一發,瞄一發打一炮,什麼意思啊?沒搞懂。”

一旁的煩啦看不下去:“傻呀。這都搞不懂。豆餅明白沒?”

豆餅忙驕傲地點著頭:“懂啊我懂。”

死啦死啦對豆餅問:“你幹過炮啊,明白?幹過炮啊?”

豆餅於是沮喪的搖頭:“沒幹過。”

死啦死啦:“張口就來。”然後,他向克虜伯詢問,“死胖子,你給我說說,我沒幹過炮啊。你裝個我看看。”

他是這樣的謙虛而好學,以至包括煩啦在內的任何一人都沒去想過丫到底想幹什麼。

煩啦:“豆餅摸過炮呀?你丟了魂啦,團座。”

炮彈是現成的,隨著炮拉過來的一箱,剛才也被新兵蛋子一並搬在旁邊。克虜伯手腳快得很,拿一發,往炮膛裏一送,還沒看清怎麼回事他已經拉上了閂子。

克虜伯:“這就好啦。現在隻要一拉這裏,就打到剛才瞄的那個點上。”

死啦死啦:“喔,這個繩子一拉就可以幹出去啦?很簡單的啊。”

克虜伯:“嗯哪。”

不辣:“噯噯噯,簡單也不要亂耍啊,這破炮小心炸了膛啊。”

克虜伯深受其辱地,盡管有諸多不滿意,但他已經愛上了這家務事:“那是絕對不會的!”

煩啦急忙說:“少廢話,退彈退彈,小心炸膛快快快。”

可就在這時,他們看見一隻手抓住了炮栓上那繩子,死啦死啦笑吟吟地看著身邊的人。

死啦死啦:“一、二、三。”

迷龍:“幹啥呀?”

不辣:“做麼子呢?”

死啦死啦:“嚎一嗓子嘛!”然後他猛拉了炮栓。

周圍的人從那處窺視孔看到:炮眼猛震了一下,把蓋著做掩蔽的枝草都給衝得跳了起來,一發三七戰防炮彈,經過死啦死啦的嘴和克虜伯的手,從炮眼裏猛吐了出來,飛向對岸。

西岸——和平了許久的日軍同樣放鬆,沒有人開槍,至今也沒有人開槍,隻有死啦死啦開了一炮——而死啦死啦開炮的時候半個小隊的日軍正在自己的陣地之外。在何書光的手風琴伴奏和來自工事裏自家人的樂器伴奏下拉著手圓舞。

於是那發用來打坦克的炮彈徑直鑽進了死啦死啦指點的那叢枝草,克虜伯形容得沒錯,像鑽豆腐一樣,枝草下的小土丘立刻開始爆炸,那就不是一發小口徑炮彈能做到的啦——那一炮似乎引爆了一個小型的彈藥庫。

一片啞然。即使在煩啦們數千人齊罵了一聲“竹內連山,你媽巴羔子”之後,他們這邊還要傳出哄堂大笑,但這回是真正的兩岸一片啞然。

然後日軍陣地上的那半個小隊哄的一聲,顧頭不顧腚地往工事裏鑽。

防炮洞裏,連克虜伯地下巴都快要掉啦——他們正看著對岸日軍的最後一尊屁股拱進工事裏。

所有人麵麵相覷。

然後死啦死啦大叫起來:“防炮啊!快鑽洞啊!”這聲音響起後,陣地頓時就炸了窩啦。

所有人在戰壕裏推著擻著。鑽著哄著,鑽進這個掩體覺得不夠踏實又跑進那個防炮洞。跑進一個防炮洞發現人太多啦又跑出來。

克虜伯把炮搬好後,立即去給自己找地方躲,可是連續兩個地方都擠滿了人,然後他瞧見了蛇屁股蹲著的位置,於是跑進去,結果被對方一腳給踢了出來,還順帶一句話“往後走往後走,後麵還有”。

克虜伯一邊往後走一邊指著蛇屁股大罵,“娘西,好你個死廣東佬。”

死啦死啦是一早看好地方啦,找個洞子一鑽,抱著狗肉不讓出去。他衝著其他人哈哈大笑。

現在是沒人有心去看橫瀾山啦,如果有人拿望遠鏡去看,就會看到悠哉遊哉地何書光往地上一趴,然後頭先腳後地拱進了那邊的工事裏。

過一會那哥們又衝了出來,搶回他拉在外邊的手風琴以及踢掉的兩隻鞋。

人渣們在戰壕裏狼奔豕突,很多人覺得死啦死啦一直和煩啦共用的防炮洞還算踏實,拉著郝獸醫迷龍幾個一起拱了進去。

迷龍嚎著:“他幹啥呀?他想什麼?”

煩啦叫道:“不知道!”

然後大家蜷在那裏,等待著第一輪炮擊降臨。

煩啦說:“見過隻有一門小口徑直射火炮的家夥向有整個炮群撐腰的對手開炮挑釁嗎?”他氣得對自己嚷嚷:“我算是長見識啦!”

郝獸醫:“嘛?”

他已經必須嚎叫了,因為日軍的報複火力已經同時覆蓋了橫瀾山和祭旗坡。

炮彈集著火在陣地上打著鼓,橫瀾山還好點,他們的陣地可全是土挖的,最多支個木架子,很多坑道都被炸塌啦。新兵蛋子現在反而不鬼叫了,反正炮彈也砸下來了,他們得忙活著從坍土下邊刨人。

祭旗坡下,偶爾幾發炮彈落下,殘影讓自己的十七個手下和自己躲起來,避免無謂的傷亡。可是他沒朝小螞蟻招手,遠遠的可以看見,小螞蟻對著遠在數十米外爆炸的炮彈非常恐慌,可是沒有殘影的吩咐,他除了微微顫動身體外,再沒其他動作。

花生米,不,現在應該叫“十三號”,“影座,讓他在外麵沒事嗎?”

“看他的命吧!打仗,有時候也是運氣。”殘影說。

這支隊伍,殘影沒有去記他們的名字,隻給了編號。花生米是通過艱難的幾次考驗才進來的,不管對誰,想要來到自己這隻有吃有喝的隊伍裏,必須經過考驗。其後的巨大訓練量也必須按時完成。

祭旗坡的陣地上,人渣們蜷在這個最大號的防炮洞裏,它同時兼為前沿指揮所和團座大人的住處,死啦死啦、狗肉、不辣、喪門星什麼的也已經加入進來。

頭頂上密得分不出來的炮聲震得人渣們神經麻木,頭頂上的土掉得下雨一樣。豆餅戴了個過大地頭盔,抖得打擺子一樣,還想更安全一點,便一直舉著一個小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