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螞蟻看著殘影,然後他看到了在泥水中背著二十幾斤東西端著槍奔跑的十七號人。“他們那是?”
殘影從懷裏拿出一塊毛巾,遞給他:“擦擦吧!嗬嗬,你一定說了很多不該在這裏說的話。”
小螞蟻把鼻子上還有嘴角的血擦掉,發覺鼻子裏的血還沒止住,就用毛巾堵住鼻孔。他看著殘影,眼中流露的是種叫奇怪的東西。“沒什麼話是不該說的。難道我們說話還要分該說不該說嘛?我們老師說過,隻要是對的就行,對的,就該把它告訴所有人。你對蘇聯有偏見……”
殘影伸手阻止:“不是偏見,而是敵視,知道嗎?敵視。你說的對,還有,共產黨那邊也分析了很多如今大家存在的問題。但是你打算怎麼改變,嗯?你記住,人活在這個世界上,驅使他們行動的不是口號、不是道理,而是利益。”
他指著江對岸,“日本人先和俄國交戰,取得我東三省的利益,然後發動侵華戰爭。同時還和蘇聯交戰。這還是亞洲,他們襲擊珍珠港,大家都說偷襲,可你覺得美國的情報機構和我們一樣漏洞百出嗎?不,美國早在三天前就破譯的日本的密碼,早就知道他們會偷襲珍珠港。可是現實呢,美國依然讓日本人襲擊自己的軍事基地,為的是什麼,讓自己的國民同意對日作戰。你們這些學生知道的都是那些人願意告訴你們的,沒有消息來源,不辨真假信息的你們又能進行什麼樣的思考,自己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
殘影似真似假的說著。
小螞蟻知道麵前的人把自己當成了共產黨了,“……我先說一點,我不是共產黨,而且我也沒有被人指使。我隻是看了他們的幾本書。我覺得那些道理很對……”
“斷章取義的道理你也認為是對的。你知道它的創始人是誰嗎?馬克思、恩格斯二人。算了,這些跟你說也沒用,你讀過資本論嗎?”
小螞蟻搖頭。
殘影:“馬克思是共產主義思想的導師,你可以想辦法看看他的著作。還有他的同伴恩格斯的一些思想。多找點自己認為對並且經過實際驗證的事吧!”
小螞蟻躬身:“謝謝,謝謝你。可是,可是您既然知道這麼多東西,為什麼,為什麼你……”
“不去將這些想法告訴別人,不是思考這些問題的根源。是吧!”
小螞蟻點頭:“是啊,為什麼你軍人隻想著打仗,為什麼!”
“軍人幹政的後果你知道嗎?經過曆史檢驗的真理不去相信,隻憑著自己一腔熱血有用嗎?也許在你看來危不足道的小事可能是好幾方利益的集合體。”殘影不想繼續說下去,他的第一個世界就是信息爆發時代,什麼事情不會有。伸手指了指正在訓練的十七個人,“要不要加入他們,不過,如果你加入進來,我不會給你任何特別待遇。”
聽到殘影同意自己參軍,最讓他高興的,是對方知道自己是有赤色傾向的人,即便這樣對方還是同意。這讓小螞蟻高興的無以複加,再次鞠躬:“謝謝,謝謝你。”
殘影臉色一變,拿起槍轉身對著十七個人中的一個,“砰”,子彈落在水塘裏,打在一個士兵的兩腳間隙上。將一眾正分心關注殘影和小螞蟻這邊的人一個警醒,“是不是想要訓練加倍,想要的話,我今天就可以滿足你們。”
沒人敢再分心,一個個繼續著在小螞蟻眼中不可思議的事。這個時代的紅色政權,殘影還是不看好的,將來走出的那麼多錯誤的道路,不就因為一個胡作非為的老大哥的原因嘛!
小螞蟻:“能不能給我一支槍?”
殘影指著那些人,對他說:“你跟我過來。現在我要宣布進入我這個特戰隊要記住的規矩。第一,服從。知道什麼是服從嗎?”
小螞蟻點頭:“我知道,一定聽你的命令。”
“很好。”殘影繼續走著,帶他朝場地中央走去,他的目標是矗立在窪地中間的一塊凸起的土丘。“第二,必須服從;第三,絕對服從,你隻要記住這三點並照著規矩做,就可以繼續在這裏待下去,否則,想去哪兒就去哪兒吧!”
小螞蟻激動的說:“我一定能堅持下去。”
走上土丘,殘影對著他說:“這是考驗,看看你適不適合吧!立正,就這麼一直站著,站到他們訓練結束,不能有一點動作。也不能開口說話,如果是生理問題,舉手打報告。”
“知道了。謝謝你。”小螞蟻點頭笑著對他說。
可是話剛說完,殘影轉身對著他的耳邊發了一槍,這一槍將小螞蟻嚇的坐在地上。
小螞蟻耳邊嗡嗡直響,好像無數隻蒼蠅飛舞。殘影走到他身前,“我的命令需要重複嗎?從剛次給你下命令開始,你就是一位士兵。每次說話前都必須說一聲報告,是不是要我繼續給你重複?”
小螞蟻搖搖頭,站起來筆直的站在原地,抬頭挺胸。
殘影轉身就走,這時,小螞蟻大聲說:“報告。”
停住腳步,側身看著他,“說。”
“能不能給我一件裝備?”
殘影:“隻要通過考驗,就有機會摸槍,否則,到旁邊歇著。”
祭旗坡,晴。
克虜伯還跪在那門戰防炮旁邊,連剛才死啦死啦的大打出手都沒讓丫離開這門炮。死啦死啦站在他身邊,沒說話,但總算讓克虜伯抬起一張哭喪的臉。
克虜伯不再如先前那樣高興了:“缺這少那的。”
死啦死啦:“能使不?”
克虜伯:“光瞄都沒啦。”
死啦死啦:“打得出去嗎?”
克虜伯:“炮又不是打得出去就算的。”
大家便在旁邊七嘴八舌地:“你管這破玩意幹嘛呀?”
“連絲襪帶香皂帶陪睡就換這堆破鐵啊?”
“賠了夫人又折兵。”
死啦死啦:“七嘴八舌的鳥。兵要有個兵樣子,炮也就得在炮位上。擱這不礙事?人都過不去啦。”
阿譯:“那倒也是。”
煩啦在旁邊問著:“往哪擱吧?”
死啦死啦話也不說,蹭蹭地就往前進。克虜伯可找著自己啦,連新丁幫忙推炮都不要,推開了新丁便把挽帶套在自己肩上,新丁隻好在後邊幫推。
其他人也沒熱鬧看,於是嘩嘩地跟著。
橫瀾山——陣地外/日/晴何書光坐在壕外,挎著手風琴,鞋都踢掉啦,光著腳在地上蹭。
誰激憤也激憤不了這麼長時間,激憤勁過去啦悠閑勁也就來啦,現在又輪到了西岸表演,何書光拉著手風琴給對岸伴奏。
祭旗坡——陣地外/日/晴死啦死啦終於站在一個防炮洞外不動了,就是他剛才架梯子的地方,這個防炮洞挖得比較講究,有支撐點還有窺視孔,它有時也做這邊的觀察哨。
死啦死啦:“就這個吧。”
於是,後麵的人七手八腳地把炮拉到他說地定點上,射擊孔是現成的,聽克虜伯的意思把炮管子從那裏支出去,然後似乎就一切大吉啦。
克虜伯呻吟著:“有炮啦。”
然後大家哼哼著:“嗯嗯,炮都有啦。”
“了不得啦。炮灰團有炮啦。”
“走吧走吧。幹點啥?這有什麼可看的呢?”
克虜伯摸著他娘的炮,也舍不得走。死啦死啦盯著那炮,也沒要走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