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啦死啦眼睛瞬也不瞬地盯著他們,身後的狗肉很像他的死黨和幫凶。
迷龍說:“別瞅啦成不?”
不辣說:“就剩十五條塔媽媽的活人啦。”
“真的啊?”死啦死啦晃過來。為了好看一點兒,他們是按軍銜排的,所以頭一個是阿譯,所以他頭一個抓住的就是阿譯。然後那家夥扯開了阿譯的衣領,沒費什麼勁兒就從阿譯身上抓出了某種寄生蟲。
“嘴張開。”那家夥說。
阿譯臉發白,嘴雖還沒張,但傻子都知道,死啦死啦一準兒會把那玩意扔進阿譯的嘴裏。
蛇屁股勸道:“團座,不要搞啦。阿譯長官不像我們,把它吃下去,他連腸子都會吐出來的。”
死啦死啦絲毫不理會蛇屁股,“張嘴。”
阿譯猶豫著,並且真的打算張嘴。
作為少校,殘影覺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對方,當然,這不是為了阿譯。他咳了聲,然後說:“稟團座,您現在*的可是您的副團座。”
死啦死啦目光在殘影臉上掃了下,再回到阿譯臉上。阿譯瞧見死啦死啦盯著他時,努力的點點頭,可那家夥仍細心地在尋找阿譯嘴上張開的縫,“哈?”
蛇屁股再次說:“報告,阿譯長官不光是副團座。還兼職督導一職。”
不辣開腔:“對了,督導就是拿尚方寶劍,盯著我們上,還有管你怎麼打仗的那個人呢。”
殘影左側的煩啦補充道,“就是說吧,他也是您的上司。”剛說完,死啦死啦一邊笑臉盯著手裏捏著的寄生蟲,一邊舉起柯爾特,沒人知道這家夥會把口子對準誰,煩啦也不想嚐試,於是加了句,“不不不,他那個,這,這是唐副師座親封的,這,這不是我說的。”
於是,死啦死啦把柯爾特舉在阿譯的左臉旁,距離有些遠,可阿譯能感受到上麵的冰涼,對著那貨看過來的目光,阿譯連連說道:“沒沒沒,他們瞎七倒八。我,我永遠是您的部下。”
他現在倒是勇敢地把嘴張開了,而且那絕不是奚落,但死啦死啦悻悻地把隻虱子扔進自己嘴裏,嚼巴嚼巴咽了。
大家哈哈大笑,誰管阿譯是什麼呀,他們隻想看死啦死啦狼狽,而且他們也看到了。
然後他開始嚷嚷:“弄兩汽油桶來!”
大家有點兒傻了,麵麵相覷,腦子動的最靈活的煩啦背後不知道是誰做了一個精簡的總結:“完啦,他急了。”
殘影也有些急,可是沒辦法,碰到了這樣一個上司,講道理,他擺出來的能把人壓死。在虞師,怕隻有虞嘯卿能壓的住他。
關於汽油桶,這裏大部分人都有極不愉快的記憶。
兩個汽油桶很快放在麵前,燒飯的火堆沒用來燒飯,燒了熱水。熱水已經被那貨倒進了汽油桶裏,冒著熱氣——本來洗個熱水澡是件美事,可死啦死啦正可勁往裏邊倒殺蟲粉一類的玩意兒,那玩意兒是他們剛剛打掃衛生時使的。
他一邊倒還要一邊念:“感謝新生活,我們還有殺蟲劑。”
大家苦著臉看他把那玩意兒攪拌均勻。
迷龍歎道:“完啦。上回是黑的,這回是白的。”
“團座啊,缺德一兩下就行啦。會死人的。”煩啦說。
死啦死啦可勁兒往裏倒著,“誰說的。我這麼給自己除過蟲,保你一兩年啥蟲也不生。”
不辣說:“那是啊,豬皮都殺脫啦。”
“我們能跟您比嗎?你是鐵打的,您是鐵打大蟑螂。我們是什麼呀。”煩啦奚落他。
讓他們奇怪的是殘影居然一聲也不吭,要知道,收容站裏活的最滋潤的就是他了。殘影哪裏願意,但他知道,說了也白說,而且有宏隔空間存在,即使有副作用也沒關係。
煩啦的看來怎麼損都不可能讓他脫開他要做的事情,那家夥咣咣敲打著桶沿。“諸位早也油成精了,知道瘧疾傷寒殺我們比日本人殺得還多吧,是不是?我的團,哪怕就十五條……”
克虜伯的犯渾是陣發性的,“十六個。”
死啦死啦慢慢走過列隊,來到克虜伯麵前仔細瞧了瞧他,“沒見過啊,哪來的啊?”
“克虜伯。”蛇屁股酸酸地表明他們的立場。“炮兵,所以肥頭大耳的啦。”
於是大家看清了人能勢利眼到什麼地步,死啦死啦立刻就像馬克·吐溫的人物瞧見了百萬英鎊,“胖嘟嘟地怪可愛的。什麼炮啊?”
克虜伯回這話的時候終於不是帶死不活了,甚至有種軍人的精確,“PaK37,戰防炮。第一主射手。”
“打過日本坦克嗎?”死啦死啦臉上露出好奇。
“打過。筷子捅豆腐,穿啦。日本的坦克好打,德國的坦克才不好打呃。”
旁邊的煩啦因他的坦克恐怖症而頗有悻悻,“不吹牛您能死啊,您到過歐洲,您見過德國坦克是怎麼著啊?”
克虜伯要死不活地說:“戰前家父是要送我去德國學機械的……”
話沒說完,人渣們都發出“嗚”的噓聲,克虜伯看了他們一樣,又繼續,“後來就學了炮兵,這裏又沒有炮。”
“會有的,一定會有的。”死啦死啦對克虜伯承諾,然後就開始嚷嚷。“老子的團,哪怕是十六條,他也是幹幹淨淨的十六條!誰要被寄生蟲耗死了,要埋我都請他換塊兒地兒。脫!——衣服進這桶,人進那桶。——給我泡!”
那是伸脖子一刀縮脖子也一刀,大家打算脫。
殘影脫的最快,他首先泡到了那個汽油桶裏。不過死啦死啦看出來,這家夥是人渣們中最幹淨的。
殘影隻是可惜,以後想會上官戒慈那兒,限製多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