煩啦回頭時,看到的是張熱情洋溢的麵孔,每次他出現這種麵孔時,煩啦就喜歡扇上去一個巴掌,就像剛才畫三分線時的奚落一樣,不過如今煩啦興致怏怏,“什麼事?”
“其實你沒有覺得,”阿譯依然興致高昂,他抬起左手,緊緊捏著拳頭,“我們一直都少了一些什麼嗎?”
煩啦無語的撇開臉,忽然想起什麼來,“怎麼老覺得今天少些什麼?”
阿譯在他身邊依然激動,想是要獲得煩啦的認同,希望用自己的感染力,喚回人渣們失落的心。
此刻,煩啦已經想到少些什麼了,轉回頭對洋溢著喜慶的阿譯問:“你今兒見著狗肉了嗎?”
而泥蛋和滿漢正從門神恢複成稀泥的原形,滿漢懶散地給煩啦回應:“一大早就跑出去啦。蹭的一下,那狗,跟炮彈似的,嗖地就出去了。”
煩啦愣了下。這時才發現,那條狗原來對他這麼重要,一瞬間他像阿譯一樣失魂落魄。
煩啦和郝獸醫輾轉於禪達的街巷中,老頭子已經走瘸了,但仍盡力追隨著煩啦大步衝衝的瘸步。
且不管狗炮彈是個什麼彈型,但以狗肉的速度,恐怕已衝出了雲南。當此饑荒亂世。還有一個最大的可能。便是已衝到某個肉架子上,被剝皮開膛。用它的肉為饑餓的禪達人創造價值。
阿譯和殘影的升遷本來就不重要,現在更不重要了,半數的人殺向禪達開始尋找。
殘影知道狗肉去了死啦死啦那裏,而現在,他有一件在自己看來更重要的事,回到屋子裏的他把自己準備好的,在宏隔空間培養的數十年的藥材以及釀造好的美酒拿出來,叫上永遠都比別人慢一拍的阿譯——他正準備出去找狗肉。
看到殘影手上拎著的東西,阿譯木訥的問:“影子,你,你幹什麼得啦?”
“去見陳主任,然後找唐副師座,這些東西都得送到位了。你說,是分開呢,還是我們兩個一起去。”
剛剛和唐基分開,現在就找對方,似乎說不過去,可亞古知道,陳主任那裏,錯過了今天的機會,在這個世界裏,就很難再遇見了,對方怎麼說也是軍部下來的,馬屁得拍好。
阿譯有些猶豫,看到殘影遞給他的那些禮品,他考慮好久才伸手接過,“那狗肉的事怎麼辦?”
殘影笑道:“狗肉?嗬嗬,他就是衝到山上也能當狼王,煩啦他們都把它看扁了。當然,用槍打的話,可就不一樣了。除非他自己回來,否則,別想找到。”
阿譯沒有主見,見殘影這樣說他也無話可講。
禪達的暮色將臨了。
死啦死啦從屋裏出來,一臉稀罕勁兒地看了看禪達的暮色和山巒。
立著的一排兵便向他行了個持槍禮,死啦死啦用一種死刑犯琢磨行刑者的表情看了一眼——如果死刑犯還有心琢磨的話。
可以說這個禮不是給他敬的,因為虞嘯卿站在他側後,冷眼撣著,一隻手若有若無地開合著槍套。
站在他旁邊的張立憲則拿著一柄新槍,看到它的死啦死啦開始涎笑,也許那叫無畏,但就是涎笑,他展開了臉,伸手朝上麵靠近,“英國狙擊步槍啊。”
張立憲可不是好說話的,瞬間抬起槍對著死啦死啦,臉上沒有一點玩笑顏色。
死啦死啦繼續涎笑,不過還是退後了一步,“換槍啦你?”
張立憲瞪著這個根本就不知道現在要去幹什麼的人,“換了。”
虞嘯卿沒有表情,“與你何幹?後麵去。”
死啦死啦轉過頭,便變色了,師部外邊的空地上,一條巨大的狗追著一個撒丫子狂奔的兵——其實隻是那兵以為被狗追——同時兩個兵在後邊追著那條狗,以一種狗炮彈的速度向這邊撞了過來。
“別過來!別……”死啦死啦大叫。
撞擊的聲音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的,狗炮彈徑直撞向了死啦死啦的*,它那顆狗頭的位置是正好撞到要害部位的,死啦死啦在一聲慘叫中蹲了下來。
虞嘯卿表情怪異地看著這景,狗肉舔著死啦死啦痛苦到痙攣的臉。
“上車罷。”虞嘯卿說。
死啦死啦窩著腰往車上掙紮,以至虞嘯卿隻好用下頷調了個槍手上前扶。
死啦死啦問:“我的狗?”
“我車上,沒狗座。”
於是死啦死啦把自己窩進了車,車走了,狗肉圍著恭立的槍手轉了個圈,開始轉向追著車狂奔。
虞嘯卿的吉普在郊野裏狂馳,雖然有路,但看起來像在野地裏狂馳。
死啦死啦緊緊把住,車顛得可以,但虞嘯卿舒服得像快要睡著。死啦死啦回頭看了看身後的草地和樹林,狗炮彈在其中若隱若現。
“太慢。”虞嘯卿說。
於是開車的張立憲便把車顛得快*起來。
殘影此刻已經來到師部外麵,他當然不可能從正門直接進入。
給守門的兵一根煙,殘影說:“軍部下來的陳主任在裏麵嗎?我想去見一麵。”
虞嘯卿的兵很多都和他一樣,特別是這種守衛師部的,更是如此。殘影能從他眼睛裏看到明顯的不屑,但還是依著規矩,給裏麵打了電話。
守衛放下電話,走到殘影身前,用槍指了指他。
殘影反應過來,把裝著禮品的布兜放下,然後張開雙手,示意對方搜身。
經過一番不慢的程序,殘影終於可以提著禮品朝裏麵走去,同時也知道了陳主任的住所位置。
幾分鍾後,殘影來到陳主任房間外麵。
“川軍團,少校營長殘影,前來報道。”殘影在門口這樣說著,其實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和上官攀上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