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章節46 押送(3 / 3)

剛走出院門的克虜伯依然在做辯解:“那,那個長官,我跟你講啊,我真的不是這兒的!我路過的!我,我隻是路過的,你們忙啊……”

說著就要離開,旁邊的兩個士兵一把抓住他,在他的胖屁股上踹一腳,槍托杵著他肩頭上的厚肉。

“快點,聽見沒有。”

克虜伯沒辦法,和殘影他們待在一起的二十幾天,他吃是吃的爽的,卻從來沒關心過這裏的情況,吃飽了睡,睡完了吃。

他來到不辣身邊,小聲的問:“咱麼這是要去做什麼?”

不辣陰著臉說:“槍斃咧。”

克虜伯在不辣身邊傻傻走著,一臉呆滯,接著他慌忙看向四周,瞧見了平日裏一直擺著臉,從不開玩笑的喪門星。“老董,咱們不鬧了。這究竟是要去做什麼?”

盡管被人貴稱了姓氏,喪門星也沒打算說什麼,停住腳步,側過身子抬起左手,比劃出手槍的姿勢,對著克虜伯的腦門點了下,嘴裏同時發出聲音,“叭勾”。

克虜伯木了兩秒鍾,整個人也停了下來,讓緊跟在他身後的士兵差點兒撞上。

感覺到有人推自己,克虜伯慌忙叫道:“我,我真的不是這裏的,我不認識他們啊,我就吃了些飯……長官,上次我走錯路了,我那時候就路過的呀。”他看到了張立憲,趕忙上前想讓對方想起自己是如何被對方冤枉是死啦死啦一幫的人,然後被錯誤的帶到了收容所。

張立憲都懶得理他,撇開頭對身邊的人揮手。“帶走。”

於是,克虜伯身後的士兵開始發威,左一拳右一腳再來個槍托,把克虜伯朝卡車上押去。“你走——”

十四個人都擠在一輛車裏可實在夠擠的,而其他人齊刷刷瞪著在車下掙紮著不肯上來的第十四個:那是克虜伯。

然後下邊擻著,煩啦他們已經在車上的也使勁兒,把這大塊肥肉給弄進了他們中間。

克虜伯繼續問:“這是去幹啥呀?”

不辣說:“槍斃!”

劣質燃油從排氣管裏噴出的煙霧差點兒沒把大家嗆死,車已經開動了,張立憲他們那輛車在後邊押著大家。

克虜伯還在努力嚷嚷:“……我就吃了些飯!!”

殘影饒有興致的看著他,說道:“你吃的飯夠人家一個營吃上好幾天的了,我說克虜伯,以你這麼大的食量,就算離開了,能活下來嗎?”

克虜伯的食量大家有目共睹,本來能維持十幾個人一周的糧食有他加入,隻剩不到三天。

殘影的玩笑沒調節出車上眾人的氣氛,陰沉沉的,壓抑難受。

此刻的克虜伯慢慢靜下來,扒拉到車廂裏。

押後車上的槍口一直有意無意地對著他們。大家也擠在迷龍身邊看著已經再不可見的收容站。這一切讓所有人有種大禍臨頭的感覺。

不辣感歎:“我講實話的,這世界上事情最慘的是不過是被自己人打死。”

蛇屁股出著餿主意,“跑吧咱們。我吼一聲,咱們分頭跑,在上回淋雨的那個破廟裏再碰頭。”

大家大眼瞪小眼地看他——包括不辣。

郝獸醫抱著一絲希望說:“不能那麼慘吧,哪能那麼慘?”

“嗯,十幾頭人呢。”不辣說。

蛇屁股提醒他:“他們不知道你還不知道嗎?上回,你們去縣衙門口聚眾鬧事,一百多頭人不也照開槍了?還打死了一個。”

不辣遲疑了一下說:“……那不一樣……網吧蓋子的,我就不相信再壞能壞到哪裏去呢?”

大家也都歇火了,除了殘影,十幾個人又困又餓,便擠作一堆從對方身上盡可能尋找到一點兒體溫。

不辣對蛇屁股說道:“屁股,不要我說風,你就雨。”

大家都稍安勿噪,從他們身上*來的溫暖讓許些人有了點兒困意。

張立憲喝道:“王八羔子,坐下!”

殘影一直瞪著眼睛,瞧見迷龍此刻站了起來,雖然自己給其他人分析過,但隨著時間推移,大家對他的信任逐漸削減。唯一能保證他威嚴的,就是定期帶回來的食物和自身強大的實力。

叫喝聲很大,把車裏的大多數人都嚷醒了。迷龍仍戳在車口站著,他沒回嘴但也沒有坐下。

不是很近的一段路,車搖搖晃晃地顛簸著,不知要把大家帶去哪兒。人群中間已經睡著了幾個,阿譯在那瞪著眼想著什麼。

忽然“砰”的一聲槍響,老兵油子自然聽得出子彈根本是貼著大家的車頂劃過的。

子彈聲伴隨著張立憲的叫聲,“龜兒子!老子第二次開槍,你還不坐。”

大家心理素質還沒好到這個地步,沒法兒在這樣的動靜下入睡,迷龍仍戳在車口,殘影微微起身瞥了眼,看著押車上的張立憲,後者現在是幹脆把一支毛瑟712對著他們——他用槍的方式和死啦死啦一樣,也是為保精確上了槍托,那說明他也曾在某個德械師呆過。

郝獸醫懇求道:“迷龍,迷龍,趕緊坐下別惹事兒了,聽見沒?”

喪門星更理智一些,“不行的。這個速度,路邊石頭跟刀子似的,跑不掉的。”

但迷龍就是跟那兒戳著,他也不坐,他也知道跑不掉,他就是不坐下。

殘影閉起眼睛,人渣們心裏還想著死啦死啦,他就像個魔咒,把所有跟在他身邊的人都栓住了。

迷龍沉默了好一會兒,也終於坐下。押車上的張立憲終於得回了他的麵子,也收回了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