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素兮和渦陽太夫人沒有什麼感情,她又清心寡欲不想與任何人有所牽扯,顯得有些冷淡,所以萬俟儲玉一將長樂宮清理好,鍾素兮就迫不及待的回了長樂宮,最重要的還是因為壽安宮過於清淨,每日隻有誦經禮佛,連屋裏的下人都是腳步極輕的,一進入午睡的時候更是靜的人心裏發慌。
大概是憋悶壞了,素兮一踏進長樂宮的大門就快走了幾步,覺得花也豔了,樹葉也綠了,倒是春笙和燕泥,緊緊地跟著素兮,時時的用眼色提醒她肚子裏還有孩子,可不能劇烈的運動。
“這屋子裏是什麼味道?”清洗過後一陣淡淡的芳香,又似果香,聞得人心裏安逸,素兮隻見屋子裏沒有擺放珍奇的花卉便問道。
“回娘娘的話,是方太醫送來的一種安胎藥,做成木屑狀,說是燃起來可去除麝香留下的氣味,也對娘娘的身體好!一早上劉公公就帶著我和春笙熏了一遍屋子!”燕泥扶素兮坐下時答道。
剛坐下沒一會兒,丫鬟秋霜便進來通稟,說驕陽長公主已經到了門口了,大概是得到了鍾素兮有了身孕的消息,她一路上都樂的滿目生光,未見人先聞了聲音,“你們都退下,本宮要和皇後說些體己的話!”驕陽坐在素兮身側動作小心的握住她的手,好似捧起了一件玉雕。
“皇姐怎麼一大早就進宮了?是和大司馬上朝時一同來的嗎?”
驕陽臉上依舊帶著笑意,瞄了瞄素兮依舊平坦的肚子,說道:“我是聽著樹上的喜鵲一早上叫的耳根都煩了才進宮的,就知道一準兒有好事兒,果不其然,陛下悄悄地和我說,皇後娘娘懷了龍種,我可是高興地直接來了長樂宮!”
驕陽長公主的寶壓在鍾素兮身上,所以她大概是除了萬俟儲玉之外最開心的人,“娘娘可要小心,我聽宮裏的老人說,這女人有了身子,頭三個月最危險,若是弄不好,恐怕就掛不住,尤其是在這深宮之中,像澄陽夫人,就是在頭三個月裏流掉的,孩子還未成型,可惜了!你可要護好了這陛下的嫡親長子,我們大楚未來的希望!”
話題開的剛剛好,鍾素兮剛好可以將這麝香謎案的事情交付給驕陽長公主,所以,素兮臉色轉喜為愁,還歎了口氣,驕陽長公主連忙問道:“皇後這是怎麼了?難道心裏還有愁悶的事情?”
“姐姐這就不知道了!”鍾素兮給驕陽斟了一杯茶,繼續說道:“如今這孩子也不知道是命大還是命薄!”
“胡說!這孩子是陛下的龍種,我朝的嫡親皇長子,哪裏有命薄的道理,一定是大富大貴之人!”驕陽的這句話也是讓鍾皇後放心,表明她會保住這個孩子的決心。
“皇姐可知道我是如何發現自己有身孕的?孩子剛剛一個月,哪裏就發現的這麼早?”鍾素兮賣了個關子問道。
“聽聞前晚娘娘身體不適,急忙的召見了方太醫,可是出了什麼意外?”驕陽長公主耳目眾多,這些小事也瞞不過她的耳朵。
“我啊,是聞了帶有麝香之氣的脂粉才差點滑了胎,若不是方太醫醫術高超,救治及時,恐怕這孩子可就不是大富大貴之人,反倒是那命薄之輩了!”
帶有麝香的脂粉?!驕陽長公主心裏一驚,卻是心裏感歎手段如此的狠毒,竟然企圖謀害皇嗣,那可是株連九族的大罪,“娘娘,您用的胭脂香粉聽聞是西域的特供,陛下隻賞賜給了長樂宮一宮,怎麼會在其中參雜了麝香這種後宮的禁物呢?”
素兮附在驕陽長公主耳邊說道:“皇姐,是宮女用的香粉,內侍廷每月給宮女發放的胭脂裏被人混入了麝香,各宮的宮女都在妃嬪身邊侍奉著,所以,此人是想讓所有宮中的妃嬪都懷不上孩子!”
“好狠毒的心!”驕陽握緊了拳頭,怪不得萬俟儲玉時有臨幸卻一直不見後宮有女子懷孕,就連澄陽的孩子也無緣無故的流掉了,看來其中另有蹊蹺,“可查出這個心腸歹毒的人來?!”
“並沒有!”鍾素兮一口否決,甚至連懷疑琳妃的事情都沒有說,“不過此人不除,肯定還會對本宮造成威脅,這頭三個月過去了算是安分了些,可日子久了本宮懷了身孕的事情就瞞不住了,到時候這個心腸歹毒的人一定會想方設法除掉陛下的嫡親皇長子,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啊!”
驕陽長公主知道鍾皇後是在說給她聽,因為想要依附皇後,讓皇子成為太子,再登基為帝,自己一定要出力才行,尤其是在鍾皇後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她一定要挺身而出,“娘娘若是相信驕陽,這件事情就交給我來做,查出這個心腸歹毒之人!”
“皇姐做事一向比男子還要出眾,您能親自查辦,素兮心裏高興得很!”
“不過,今天啊,可是好事成雙!”驕陽將自己的被子和鍾素兮手裏的挨在了一起,“今日早朝,中尉廷會向陛下稟報巫蠱之案,昨天我聽黃沾說,華濃不負眾望啊,如今一口咬定了趙王,恐怕要被株連九族的不隻是放麝香謀害娘娘的人,還有趙王!您說是不是好事成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