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三更之時,長樂宮響起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值夜的宮女不耐煩的打著嗬欠問道:“是誰啊?大半夜的?”
“快開門!大內總管劉珂!”值夜的宮女嚇得立刻清醒,連忙打開了門,隻見一貫沉穩的劉珂慌慌張張的向裏去,燕泥和春笙攔住了腳步匆匆的劉珂,“公公,陛下今晚宿在長樂宮,怕是您這時候過去可不大好!”
“喲!我的燕妮姑娘,我在宮裏這麼多年能不知道嗎?可今晚出大事了!”劉珂壓低了聲音伏在燕妮耳邊說道:“剛剛長公主府傳話來,說是府裏出了大事,而且有關巫蠱之術,一定要奏請陛下,請陛下裁奪!”
巫蠱之術!燕泥嚇得退了一大步,不管在哪一朝,巫蠱之術都是帝王所忌諱的,輕則喪命,重則血流成河,燕泥連忙帶著劉珂向長樂宮內殿走去,到了門口輕輕地推開了門,裏麵守夜的是春笙,正在燈下伏在案上睡覺,推門聲將她驚醒,“怎麼了?”她悄聲的問道。
“長公主府出事了,現在得馬上向裏麵通傳!”燕泥遞給劉珂一個眼色讓他進去,畢竟劉珂是長安宮萬俟儲玉身邊的老人了,說話也有分寸,劉珂向前進了幾步,在內室的門口停了下來,輕輕地敲了幾下門,沒一會兒裏麵就亮了燈,萬俟儲玉的聲音帶著睡意的響起,“怎麼了?”
“陛下,長公主府剛剛派人進宮,說是府上出了大事,有關巫蠱之術!”
這回裏麵的聲音更多了,有起床、穿衣,和腳步聲,沒一會兒,劉珂就見鍾皇後跟著萬俟儲玉到了內殿,“你說清楚一些!”鍾皇後一邊梳妝一邊問劉珂。
“回陛下和娘娘的話,長公主府裏大司馬新納得小妾華濃,因為不受寵幸便對長公主懷恨於心,所以便心生妒忌,將巫蠱之術帶進了長公主府,試圖謀害長公主,今晚長公主的侍女音兒起夜,碰見侍妾華濃的侍女正手裏拿著巫蠱娃娃在月下念咒,遂逮了現行,通報了主子,長公主府連夜派人拿了令牌進宮請陛下定奪!”
萬俟儲玉和鍾素兮兩個人相互對視了一眼,心裏清明,看來驕陽長公主是等到了時機成熟,算算日子也該差不多了,於是鍾素兮起身說道:“陛下,巫蠱之術不管在宮裏還是在宮外都不準許流傳,更不許信奉,如今出了這等動搖國策的大事,一定要嚴查才好,不如臣妾陪陛下到長公主府去一趟,也算是探望皇姐此刻的情況。”萬俟儲玉點了點頭,拿了衣架上的披風為素兮穿戴上,令劉珂備馬車出宮。
夜裏四下一片安靜,萬俟儲玉看了一眼身邊的,臉色凝重,“阿澄,你覺得此案應該如何的審理?”萬俟儲玉知道這是一個計策,她和長公主一起布下的準備抓住趙王的圈套,可巫蠱之案向來牽扯甚廣,弄不好就會牽扯很多無辜的人。
“陛下應該嚴懲不貸,而且將此事交給中尉廷處理,巫蠱之術向來都是惹得民心惶惶不安的,如果懲治不嚴厲,此風盛行,怕是以後都不能杜絕此類害人之術!”她回答得冷靜,就如同此刻她的麵容,嚴肅中帶著決絕。
“可要知道,這樁巫蠱之案有些不同尋常!”
“陛下是說事關趙王嗎?”鍾素兮側目看了他一眼,“還是陛下在顧慮其他的人?”
“其他的人!”萬俟儲玉答道。
“陛下不必擔心,萬事成功就有犧牲,若是此番除掉該死之人搭上他人的性命,臣妾也絕無怨言,那恐怕也是她的命了!”鍾素兮以為萬俟儲玉在說華濃,萬分沒想到此刻兩人的對話裏完全不是同一個人,她也絕對沒想到,萬俟儲玉準備用巫蠱之案一並也除掉長沙王宗政柏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