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冒就診,護士一針斃命》的追蹤報道出來了,報道中:那個肇事護士前晚上,乘人不備,一個人悄悄溜走,準備畏罪潛逃,結果,公安民警第二一早從其租住的宿舍裏逮個正著,鑒於護士的錯誤操作和不當行為,對他人已經造成了生命傷害,所以,公安機關已經將其拘留,等待法律的製裁。另據醫院負責人和急診室主任介紹,該護士名叫黃二丫,省衛校畢業生,剛剛取得護士職業資格證,到康德醫院工作的第一,因私自給病人注射用藥,而導致病人死亡。
果然是那個叫黃二丫的老鄉。
想到那個裹得像粽子一樣嚴嚴實實的女孩,陳實自然就想到他不慎摔到後,那女孩關切的眼光和那柔柔的聲音:“傷著沒有?傷著沒有?”
他一邊回憶,一邊思考。想著想著,他突然叫了起來。
不對!當晚上,和黃二丫走出化妝品專賣店的還有一男一女,怎麼成了黃二丫一個人呢?那麼,也就是黃二丫是被人送出醫院急診室的,怎麼就成了畏罪潛逃?再者,當晚有個男的讓護士黃二丫第二上午到醫院的,那麼,如果報道屬實的話,是不是存在這種可能,即:在黃二丫還沒有動身去醫院前,刑警趕到了她的住處?完全有可能。
不行,我得做點什麼?想到這裏,陳實拿著一疊當的報紙,噔噔噔跑到文仲青主任的辦公室,不等文仲青話,他將那晚上的所見所聞告訴了主任文仲青。文仲青沉思了半響,然後告訴陳實:“好吧,這事我知道了,隨後我會告訴路強的,讓他再核實采訪一下”。
第二關於《感冒就診,護士一針斃命》的追蹤報道戛然而止,所有報紙都像沒有生過這件事一樣,隻字未提。就在他準備到主任文仲青那裏探聽一點風聲的時候,胖子路強出現了,胖子:“喂!陳,等一下我們出去采訪”。
陳實急忙:“路老師,我正要找你,關於……”
不等陳實把話完,胖子路強搶先回答:“我聽王主任了,我已經核實過了,沒有的事,再者了,那件事到此為止……公安、衛生等部門已經不讓繼續采訪了,稿子寫不成了,已經結束了,”。然後,意味深長的看了兩眼陳實,接著:“沒事吧……有事你先忙,我采訪去了”完,不等陳實表態,轉身走去。
陳實哪裏知道,所有關於《感冒就診,護士一針斃命》的追蹤報道,不是公安部門的壓製不,而是康德醫院的部分當事人和領導,於前晚上將參與報道的所有記者都請進了靖北最高檔的賓館,進行了一番“交流溝通”,然後各位記者便心安理得的拿了一個裝有所謂辛苦費的信封,昂然走出了賓館大門。
陳實隻知道媒體可以為人洗刷不白之怨,還一個人間公道,就像清洗自己的冤屈一樣,可他那裏想到,媒體同樣可以餡人以窘地,殺人於無形,黃二丫明明是被人送出醫院的,可是仍然被冠以畏罪潛逃的罪名當啷入獄,三人尚且成虎,何況在人們心目中具有無上權威的報紙?
那個上午,陳實一直在唏噓感歎焦躁中度過,他很想主持正義,也想為那個叫黃二丫的姑娘洗刷不白之怨,但是,在這個城市裏他仍然是一介民工,人生地不熟,想見一見黃二丫,但是報道中已經被警方拘留,拘留在哪裏,根本就不知道。
那晚上的事讓他撞上,是上讓他還那個姑娘一個公道,所以,這事就成了他的心事,他不得不管了。他決定,吃完午飯,就去北關轄區派出所打聽消息,然後再找醫院當事人核實情況。
無巧不成書,就在陳實胡思亂想的時候,腰間的靈通驟然響了起來,接通電話,陳實在這頭“喂”了半,對方卻一點反應也沒有,陳實以為有人打錯了,準備掛電話的時候,話筒裏傳來低緩但明顯帶有局促難安的聲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