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懷疑是陳沙德趁亂奸汙了玉玉小姑娘,並就地掩埋,沒有讓其他學生們找到。這個設想先是在村裏部分人口中流傳,後來幾乎變成了全村人的共同觀點。
種種疑點,他陳沙德也不能自圓其說,所以大部分村民無法相信一個手腳不幹淨甚至心靈不幹淨的人來教育他們的子孫。
半個月後,在一個寒風凜冽,雪花飄飄的早晨,陳沙德在老中醫,也是他的再生父母陳二拐的陪同下走出了板凳墩村陳家灘社。
等走到一個中國行政區域建製所謂“鄉”的地方,具體學名叫做沙窩子公社或鄉的村落,看著一條道路伸向了兩邊的茫茫戈壁灘,陳沙德的心中猶如戈壁灘上的石頭一樣茫然。
他將要去哪裏,他又能去那裏?
就在他躑躅、彷徨的時候,“意外”地見到了沙窩子鄉文化站的臨時宣傳員許然,許然是陳沙德初中時的同學,沒有考上高中,利用老爸當沙窩子鄉鄉長副秘書的關係,登梯上牆,鑽進了文化站,當了一名刷樹塗牆,張貼大字報的“宣傳員”。
經過十年寒窗的艱辛,陳沙德最瞧不起的就是這種走機會主義路線的人,但是,陳沙德說什麼也不會想到,自己未來的一生將“托付”給這個他始終瞧不起的人手中,而這個人也將利用陳沙德的才能敲門砸窗登堂入室、狐假虎威,榮耀一時,這是後話,咱先說當下陳秉得將何去何存。
病急亂投醫,這話用在陳沙德身上一點不假,當陳沙德被那種不被理解的痛苦、誤解的怨恨壓迫到整個肺管子撐圓了僅夠呼吸時,急於向人傾訴的閘門自然而然就打開了,全然忘卻了聽眾是他所不齒的人。
沒有挑選的餘地,隻要對方肯聽,肯將他的苦惱聽完。
許然沾了文化站“文化”兩字的光,變得斯文和有了涵養,硬是堅持聽完了陳沙德的敘述,當然,陳沙德的經曆本身就很離奇和刺激。最後,許然要求陳沙德將女孩失蹤的前後經過寫下來,他替陳沙德給鄉親們解釋。
當晚,陳沙德就住進了宣傳員許然的辦公室,憤筆急書寫了一篇深情並茂的情感文章 來出。
第二天,將稿子交給宣傳員許然,一番千恩萬謝後,陳沙德便踏上了東行的列車。
一個月後,“出逃”在外的陳沙德在靖北守著一棟高層樓房,以給房主扛東西掙錢為生時,碰到同村的光棍漢陳有錢,陳有錢告訴他,他剛從家裏出來,村裏人到處都在找陳沙德,找他回去當老師。說是自陳沙德走後一個星期,村頭的大喇叭就開始廣播鄉上宣傳員許然寫的文章 ,並且陳二拐拄著雙拐找到縣刑警隊搞法醫的戰友的兒子,回到村將小姑娘的屍體做了解剖。鑒定結果是小姑娘沒有受到任何人為的侵害,周身的傷痕係超強力的沙塵暴襲卷吹打所致。
村民們冤枉了陳沙德。
而且,據陳有錢講,鄉上許然宣傳員將陳沙德帶孩子外出采風學習,出事經過和被人誤解寫了好多稿子,在幾家報社投稿,還有些雜誌上也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