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護法讓人快馬加鞭送回來的?阿右如果得了解藥,以他的謹慎,並不會讓人送回來,更不會轉幾道手了。
和頌心中起疑,卻不動聲色,如果他沒猜錯,應該是有人借薛懷璧之手來暗算他了。而那個人,很有可能就在附近隱匿著。
和頌裝作很訝異的樣子:“那還不快點拿過來!”
薛懷璧一扭頭:“哼,遲了!”
和頌急不可耐,很暴發戶地給薛懷璧擲過去一錠銀子:“快拿來吧。”
意外之喜啊!薛懷璧連忙接下,得寸進尺地問道:“那我之前在酒樓欠你的銀子也不能作數!”
和頌咬牙切齒地說道:“要不是我急著用藥,我能打死你,你信不信?”
“那就是答應了!”薛懷璧歡呼了一聲,歡歡喜喜地給和頌把藥遞了過去,“拿去吧,拿去吧。”說著,笑嘻嘻地咬起和頌給她的銀錠子來。
而和頌,在門外玄宇的密切注視下,把藥丸子吃了進去。
薛懷璧還沉浸在銀子的喜悅裏,沒有注意到旁邊搖搖欲墜的和頌,當她把銀子揣進兜裏,分神注意和頌的時候,卻驚呆了!
和頌軟軟地癱在了一邊,眼睛雖然還睜著,但是目光渙散,似乎已經沒有了意識。
薛懷璧正想去推他,卻感覺到右肩膀一疼,接下來就動不了了,想來,應該是被人點了穴道。
一個輕輕的腳步聲從後頭傳來,須臾,玄宇出現在了她的視線裏。
“薛姑娘,看來盟主最信任的果然是你啊。”
“你給我的是什麼?為什麼頌頌吃了會變成現在這樣!”薛懷璧驚恐地問道,之前的她絕對想不到玄宇居然會背叛和頌,因為玄宇是和頌的影子護衛啊,時刻不離左右。他要殺死和頌再容易不過了,他這樣做的理由是什麼呢?
玄宇並沒有理她,而是跨過她,向和頌走去。
可是,並沒有等他開口說話,和頌就輕輕地歎了一聲。
玄宇巨震,不可置信地看向和頌。上次他尋找遺詔不成,本想再行一計,卻見和頌慢慢地睜開眼睛,目光鎖定玄宇,把壓在舌底的藥丸吐了出來。
“你……你……”
“我早就知道是你了,玄宇。可是我始終猜不到你這麼做的原因。”
玄宇被拆穿後,也不惱羞成怒,隻是冷冷地看著和頌:“你自己做的好事,還來問我?”
“我做的好事有目共睹,不知哪兒讓你如此不忿,願聞其詳。”
薛懷璧在心中大吼:“和頌,你到現在還那麼自戀,是想激怒誰呢?”
“我知道你很聰明,無須狡辯,我隻相信我所看到的事實。”說著,玄宇從衣袖處抖落一方錦帕,那個錦帕,分明是那日在戲曲坊裏撿回來的書信。
和頌撿起,僅僅看了一眼,便開始嗤笑:“以你的智慧,並不難看出這封書信的荒謬之處,可是你卻選擇相信了。這說明,在你的內心深處,你不是相信別人,而是不信任我。你覺得我是個沒頭腦的昏君,為了皇位,會答應他們如此匪夷所思的條件。”
和頌一語道破,胸藏乾坤,似乎什麼事情都逃不過他的法眼。
玄宇想反駁些什麼,卻語塞了。
他之前一直以為和頌隻是一個昏君,放著皇位不要,出來當一個不入流的銀月盟盟主。可是越到後來,越覺得他並不簡單,越覺得自己不了解他。
不了解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不知道他會做什麼樣的事。
所以,越發地覺得和頌冷漠。他們朝夕相對,他居然一直不知曉和頌的真性情。古語雲:“伴君如伴虎。”可他卻覺得,不知道什麼的君王是什麼心性,比與一隻老虎相處要恐怖多了。知道它是老虎,還有可能做好應對的準備,不知道他的心思,這個是防不勝防的。
“先不提這個,讓我感到疑惑的是,我們朝夕相處,你為何偏偏選在此時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