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壯士,在下日後一定再去寧村拜會!一會兒此處會有軍隊屯紮,恐怕你的狩獵要提前結束了。”秦真一拱拳,表示告辭。他與曹操約定的偵查時限就快到了,所以必須趕著回去。
獵人也回禮告別:“今日收獲不錯,我也該回去了。”
“有朝一日再遇徐榮,我就用這種鳴鏑讓他付出代價。”秦真暗地裏想到。三匹輕騎飛也似地奔向西方去了。
曹軍在林中河邊休息一晚,第二天就到達了已吾。已吾縣令出郭相迎,他不僅僅迎接曹操的來到,還迎接本縣的孝廉——衛茲的衣冠。所有的縣民都知道他是去討伐董卓了。也許尋常百姓並不清楚什麼家國大義,也並不熟悉董卓在洛陽的所作所為。但是這個當朝太師為了聚斂財富,廢棄了通行了四百多年的貨幣製度。這使得全國的物價飛漲,人們不敢再用五銖錢交易,新通行的三銖錢也毫無權威。百姓的生活日漸貧苦。就為這一點,已吾的縣民支持討董[4]。
曹操親自抱著衛茲和秦真的生前衣冠,被擁簇著進入縣城。秦真的弟弟秦彬披麻戴孝,領著一幹家小,嚎啕大哭。秦真一把抱住弟弟,兄弟淚灑一氣。在城北埋葬完二位烈士的遺物,曹操特許秦真歸家一晚。
秦真的母親早亡,弟弟秦彬雖然隻有十七歲,但是已經成為家中的主事。中平元年,曹操兵起,秦邵也把家財的一部分拿出來資助曹操了,原先住的大宅已然賣掉,現在秦彬與兩個妹妹一起住在小宅裏。長兄如父,秦真一下子成為了家裏的精神支柱。秦彬引著兄長來到舍門,兩個妹妹已經立在門首等候,全都一生素白。兄弟姐妹相見,不免互訴衷腸。刁秀兒也跟在後麵落了幾次淚。互相介紹一番,眾人進了內舍。
秦真將酸棗會盟到滎陽戰敗的事從頭到尾說了一遍,舍內的聽眾沒意一個不義憤填膺的。秦彬說:“當初聽到袁紹會合諸侯西討董卓的時候,我還以為他們至少為會了顏麵,爭先進兵。沒想到一場會盟成了亂世中最大的野營。”
“她們的一腔熱血早就消磨在溫柔鄉中了。”秦真別有感觸,“現在我繼承父親的遺願,跟隨曹孟德大人去圖大事,爾等最好搬去東郡黃河邊居住。”
“兄長為何如此說?”弟弟妹妹都不解。
“曹大人要去投奔袁紹,前途未卜。如果事成,東郡乃兗州境內最接近河北的地方,渡過黃河就可以到達,那時我就親自接你們到河北來。如果事情不成,也好和你們照應,或者南遷或者東去,方便許多。”
對於四世三公的袁紹,大家都抱有先天的好感。一聽自己的兄長要隨曹操北投袁紹,眾人都覺得很有前途。秦真囑托道:“這位刁秀兒姑娘,和我在酸棗座中相逢。她已經無家可歸,就暫居於家中。待世態稍微穩定一些,我再作安排。”秦彬和刁秀兒都不約而同地望向秦真,但都不敢違背。留在家中確實是亂世女子最安全的歸宿。大家寒暄三巡,秦彬將兄長獨自推出去說話。
秦真非常奇怪,問弟弟什麼事情那麼神秘。彬從袖中取出一封書信,交給秦真說:“這是父親從軍前交給我的,說萬一有一天我隻能見到兄長而無法見到父親時,就交給兄長。看過一定燒毀。”說著把信按到秦真的手掌上,如釋重負地歎了一口氣,反身離去了。
秦真招呼道:“賢弟何妨與我同看?”
彬答道:“父親有命,非長子不得與觀。”說著默默走掉了。
真納悶地展開信劄,其略言如下:
初軒轅黃帝生昌意,昌意生高陽。高陽為帝,即顓頊也。顓頊之女孫,名謂“女修”。見九天玄鳥,服食其卵,遂生大業。大業之子伯益,助禹治水,乃賜嬴姓,其後遂封於秦,是為“嬴秦”,秦氏之祖也。大業肋有紅痣,其巨如指,周附三星,此為玄鳥之相也。秦氏世代相傳,唯嫡長子可續天命。經數十世而至嬴政,合六國掃一統,乃成帝業。奈何不行仁義,高祖代之。嬴氏複以秦為姓,至今二十四世也。為父冠而得子,未想以汝有此相。爾股上紅痣,殆天授乎?漢祚衰竭,天運難測,爾善保聖命,以輔明主,吾之願也。慎哉,慎哉!
秦真看了半響,尚不明其中奧妙。他如廁中,解下褲帶,果見大腿上有一個大拇指一般的紅色胎記。“玄鳥?……之相?”秦真光著屁股一遍一遍念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