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南笙皺著眉頭,鼓著腮幫子說了句“很好”。說完就含了一口粥在嘴裏,然後放下碗雙手捧了他的頭對著她的嘴湊了上去。
楊錯想掙紮發現他用力很大根本動彈不得,隻得眼睜睜看著他強行將嘴裏的粥灌進了自己的嘴裏,掙紮中還有許多湯湯水水順著兩人的嘴角往下流別提有多惡心了。
“不許吐!不然在這碗粥見底之前你休想我的嘴離開你的嘴。”慕南笙用衣袖拭去自己嘴角的汙漬威脅道。
楊錯這下是吞吐兩難了,吞進去想著是從他嘴裏吐出來的惡心,吐出來後麵還有更惡心的。後來自我安慰道也不是第一次吃他的口水了把心一橫眼睛一閉就吞了進去。
慕南笙很是滿意她的表現,微笑著幫她拭去了嘴角的汙漬道:“就是要這樣才怪嘛,娘子不吃飯難道就是等著為夫的如此喂你?哎,你要是想就直說嘛,讓我左猜右想的多費勁呀。不管什麼事隻要你說出口,為夫定能滿足你。”
楊錯給橫了他一眼,你這笑話一點都不好笑好麼,再說我現在一點都不想笑,我很悲傷!我母親死了!我是沒爹沒娘的孩子了!我都痛苦死了你還好意思笑!受了威脅楊錯乖乖的喝了粥。
慕南笙要扶楊錯躺下休息,楊錯不願。“扶我到屋前樹下坐坐吧。”這兩日楊錯隻要一閉上眼滿腦子都是駭人的夢魘。有楊夫人穿著紙糊的衣裳,畫著紅白分明的麵人妝斥責她不孝的;有另一個時空的媽媽皮包骨的躺在病床上抱怨無人照看的;有餘媽媽披頭散發、張牙五爪的說要拖她一起下地獄的。所有夢魘雜亂無章的交織在一起更加的詭異驚悚。
晝不能食夜不能寐的楊錯迅速消瘦了下去,幾日前趕製的素衣如今穿在已有些空蕩蕩,襯得整個人更是憔悴。
楊夫人的葬禮雖然急促卻是無比的厚重、浩大,一切用度都是按照規製頂了天的。壽棺用的是上好的金絲楠木,做法事請的是德高望重的了雲大師,靈房是完全按照開平府的格局、陳設縮了比列製的,壽衣、紙錢加起來能拉幾大馬車保準她十輩子都用不完。
前麵有一個震驚全城的通緝令,後麵就是奢華無度的葬禮。開平府再一次在平淡如水的京都裏掀起了大波浪。慕南笙毫無避諱的打理內外事務自然更是鬧的滿城皆知。對於此事全天下的人像商議好了似的全部持反對態度——堂堂一皇子怎能親自幫人操持家事,還是令人晦氣的喪事!
香淑妃婁香榭便是天下人的代表,在派人勸誡慕南笙無果後便在平定帝耳旁吹起了枕邊風,“陛下,這幾日的大事你可聽說了。”
平定帝吃飽喝足後眯縫著眼睛有一搭沒一搭的摩挲著婁香榭光滑的肌膚懶懶的回道:“這幾日哪有什麼大事發生?”莫說京都裏,就是胡地邊境都因派使臣來往安生了下來。如此才讓他有了心思日日享笙歌,夜夜思淫欲,三天兩頭就往婁香榭的香鸞帳裏鑽。
婁香榭假裝嗔怒道:“陛下隻記的你是平定帝,早就忘了你還是臣妾的夫君,孩兒的父親。”
平定帝眼角彎了彎,樂嗬著道:“夫人可是說的笙兒為楊家操持的事?”
婁香榭用她那軟弱無骨的玉手輕輕捶打著平定帝的胸膛道:“陛下果真不關心我們母子,眼裏就隻有你的皇長子。”
“笙兒野慣了,行事也從來沒有個章法。再加上楊家有恩於我,他這麼做也不算為過就由他去了。”相比起以前他那些出格的事,此乃小事一樁平定帝根本就沒有看在眼裏。
不過婁香榭一直把幼時喪母的慕南笙以親生兒子對待,讓他甚是欣慰。也虧得她如花的年紀又沒有為人母的經驗,還能協助著把慕南笙宮裏的事毫無巨細的打理的妥妥帖帖。就算是親身母親也就不過如此。
婁香榭不滿了,努著嘴道:“陛下要報恩大可直接派內務府的過去操持,為何要由著笙兒胡來?以前野是因為還小,如今他都是要弱冠的人了,是要擔重任、主大局的,怎能還同之前比。”
“一切我自有打算。”平定帝聲音依舊柔和眼角的弧度已然消失。婁香榭樣樣都好貌若驚鴻、性平如水、溫柔體貼凡事不爭不搶,平定帝隻有和她在一起的時候才能有片刻的放鬆舒適,此乃平定帝格外寵她的根本原因。可是隨著平定帝年事漸高,她似乎也不是那麼沉得住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