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隻想著笙兒身為皇子卻像人子一般為他人操辦喪禮大為不妥,一時間沒注意到暨越了,陛下可不能生臣妾的氣。”婁香榭看似隨意卻無時無刻不在關注平定帝的表情,自然看出了他的不悅,之後便轉了話頭道,“陛下剛才可比年少時還要粗狂,弄的臣妾全身都疼了,下次可要溫柔些。”
婁香榭看似責備的話實則誇獎平定帝老當益壯、雄風不到,說的他興致大起上下其手又要了一回。可是畢竟他快到古稀之年,壯時又常年征戰落下不少病痛,行至一半已是不舉。
婁香榭洞察秋毫,在平定帝還在強裝時便香喘連連的哀求道:“陛下,不行了,臣妾受不住了,求你放過臣妾吧。明日,明日過後讓臣妾休整調息之後再來好生侍奉陛下。”
平定帝順勢退了出來,閉著眼睛休息。待到婁香榭呼吸平靜已經入眠之後,他還在思索著。婁香榭的話很是在理,不然也不會被民眾津津樂道。隻是這話出自她口中便有了遊說之嫌才讓他生了不悅。
平定帝能把曲漢國從一個戰亂之國治理成一個安定之邦,自然有他的過人之處,即便是老了、糊塗了也還有幾分當年的風采。第二日便以胡使回國,皇家設宴眾臣歡送的理由召了慕南笙回宮。之後便交了主導編撰《漢物誌》的差事給他以羈絆他的行動,收斂他的性子。
說是他主導,主事卻另有其人——文華殿的梁風清梁閣老。梁閣老是德高望重的老臣,身為重臣性子卻是閑淡不拘,最喜遊曆四方。一張嘴更是能說會道,竟能說動平定帝同意他的舉動。
遊曆了半輩子的梁閣老回來便上折子要編撰《漢物誌》,記載他遊曆期間曲漢國境內物種的變遷。什麼地方適宜什麼物種,何時播種,怎麼管理都要一一記錄。期間他更是鼓勵農夫引進了新的物種,新物種的存活率、收獲率等都有詳細記載。
這樣的經曆編撰出來定是一本好書,對國民生產、生活有很大的裨益。平定帝自然是欣然同意,梁閣老更是當仁不讓的主編。《漢物誌》編撰工作已經準備就緒,突然就天降了慕南笙這個什麼都不懂的主導。事事還要向他請教,凡是都得他做主,桀驁不馴的梁閣老心裏自是不服的。
好在慕南笙心思不在此什麼事都不管,無論梁閣老說什麼、問什麼他都是一句話說的還挺客氣的:梁閣老你德高望重、見多識廣,凡事你做主就是了,本皇子信得過你。一句話說的梁閣老心裏熨熨帖帖抵觸情緒也沒了。這個主導雖然是從天而降,但是他作為皇子能降低自己的身份,擺正自己的位置也是十分的難得了。
人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梁閣老此後便是真心實意的向慕南笙問話。如此還是得了同樣的答案,梁閣老終於知道他的心思真不在此就撇下他不管了。
慕南笙當了個名不副實的甩手掌櫃,每日在文華殿裏坐著就是裝裝樣子,以求掙個好表現讓平定帝放鬆對他的看管。耐著性子在文華殿呆了三日慕南笙就再也坐不住了。
今日是楊夫人出殯之日,他不知道楊錯會有說明反應。雖然事情他已經安排妥當了,但是就怕出什麼萬一、一萬的。一門心思要開溜的慕南笙前腳剛一踏出文華殿大門後腳還沒跟上來就聽見一聲嬌滴滴的聲音道:“笙兒這是要去哪兒呢?”
慕南笙不用抬頭就知道來人是父皇寵妃婁香榭。那酥到骨子裏的聲音,聽在情人耳裏是銷魂,聽在他人耳裏就不是那麼回事了,隻覺的渾身雞皮疙瘩往下掉。
慕南笙未抬頭拱手恭敬的回道:“屋裏事務紛雜兒臣隻是想出門透口氣。淑妃娘娘怎麼有心情到此閑逛。”
“母妃就知道笙兒受不了這約束,當初還勸你父皇別把這乏味的工作交於你來監管。可是他就是不聽,非得說要磨磨你的性子。”婁香榭一副慈母的派頭。
自從婁香榭一口一個兒子的叫慕南笙,平定帝就有把他記到她名下的意思。奈何慕南笙已經大了,這事總得征求他的意見。多少次明裏暗裏的詢問,慕南笙都是委婉的拒絕了,此事就這麼擱淺了。
婁香榭也不惱一廂情願的把與她同年的慕南笙當成自己兒子。慕南笙卻始終認為自己的母親就隻有一個,雖然她身份低微已經身故,但是她的位置是誰也取代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