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媽媽慌了,低伏著頭道:“不是的,張福財是我兒子,他還小什麼都不知道,一切都是我同他爹張自來合謀安排的,他毫不知情。”
接著餘媽媽便把所有事情都細細道了出來,包括她如何同張自來合謀的,如何欺騙楊夫人把楊錯嫁給張福財的,如何給楊夫人下的毒,連賣蘭草的事也沒有落下。在場的人聽了無不唏噓,餘媽媽一個奴才做事竟然是如此的惡毒狠辣。
張自來臉色煞白煞白的,自己還是毀在了這個蠢女人手裏。張福財木著一張臉望著餘媽媽想說什麼,在餘媽媽的示意下他嘴唇蠕動了幾下終究什麼也沒有說出來。
楊錯也是無比震驚,她以為餘媽媽隻是貪些小財,沒想到她想要的竟是整個開平府。她以為騙婚隻是一時意起沒想到卻是謀劃了一年之久。若不是餘媽媽心急了些,說不定事情還真就跟著她的引導水到渠成了。
楊錯曾經還以為餘媽媽她隻是會叫的狗蹦躂的凶翻不出大浪來,如今看來她不但是隻會叫的狗還會咬人。隻有楊夫人這樣糊塗的人才會把這樣一隻惡狗養在身邊二十幾年,最終還落得個命隕狗嘴。
“好,如今事實已清、真相已白,餘朝霜與張自來拐賣婦女、以下犯上、謀財害命,條條皆是死罪,便在母親出殯之日行刑。張福財念在年幼無知,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罰充西北軍也在母親出殯之日起程。”楊錯從來都沒有想要張福財的命,讓他在七日後啟程也是留一點時間給他一家三口團聚,最後享受一下親情。
楊錯直接給三人定了罪才轉頭望向慕南笙請示。慕南笙知道她想親自審問餘媽媽為她死去的母親複仇,整個過程中他都沒有參言任憑她自由發揮,也是想看看大道理一套一套的她行事如何。
不過楊錯斷案如此犀利、篤定卻在意料之外,想想又在情理之中。連他都覺得楊錯沒有投個男兒身是枉費了人才,要是朝堂上有女官楊錯就是他要用的第一人。
慕南笙沒有反應便是默認了,一旁記錄的七安便拿了記錄的口供上來叫餘媽媽畫押。餘媽媽聽張福財死罪能免先是一喜,再聽罰充西北軍又是一憂。
西北軍因為楊將軍的原因她也是知曉一二的,常年駐軍西北苦寒之地,莫說行軍打仗時缺衣少食就是平時休整之時也是吃不飽穿不暖的。更不要說與熟悉地形、適應氣候的敵軍作戰時屢屢傷亡慘重。以張福財重來沒吃過苦受過難的肥碩之軀,還沒走到西北說不定人就沒了。
餘媽媽搗蒜般朝楊錯磕著頭,“姑娘菩薩心腸,奴婢是被狗吃了良心才想著加害與你,還請姑娘大人不記小人過放我孩兒一條生路。”
楊錯嫌棄的往旁邊一躲,“餘媽媽可莫要把人都說得跟你一樣毒蠍心腸,我沒有叫他同你們一起上路不就是放了他一條生路麼?難不成你還想我把他招進府裏來好吃好喝的供著?”
事情到此結束,楊錯整個人也像被抽走了精氣神一般沒有了力氣,在接下來的殯、葬儀式中都是一個人呆呆的跪在那裏也不哭也不與人說話,別人說什麼也都毫無反應,頭一日更是水米不進任誰勸也不聽。
“你這是要做什麼?絕食?我怎麼聽說桑姐兒與她母親生前關係不睦甚至連話都說不上兩句。難不成你是想在眾人麵前表演一副母女情深的戲碼來博取同情?”慕南笙毫不婉轉的諷刺道。
我這是真情流露好不好,你居然說我在演戲,難道看上去真那麼假?就算假你作為我最親近的人也不能如此赤裸裸的諷刺,這樣讓我很心痛,知道麼?楊錯心裏總算起了一些漣漪,皺著眉頭抬眼望了他一下,隨即又垂了下去。
你總算是有反應了,慕南笙懸起的心終於落了下來,隨即吩咐丫頭們端了熬的稀爛的米粥進來。
“我來喂姑娘進食。”蘭花端著米粥道。
“不用。”慕南笙從她手裏接過碗道,“你們都退下。”蘭花也不多說領著眾人魚貫而出,順手掩了門。
“你是自己吃還是我喂你?”這回慕南笙沒有問她吃不吃而是直接給了答案二選一。
楊錯別過頭示意我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