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孕,零落聽到這兩個字,心裏莫名的一陣酸楚,他不在的日子裏,賀夫人還是得到了他——
流蘇啊,這麼多年你未納一妃一嬪,我真的要如此狠心,處置賀夫人和腹中你唯一的孩子嗎?
“此事暫時不予追究,你好自為之吧。”說著零落站起身來,帶著侍衛離開——
不處置,不是他不忍,不是因為對眼前這個女人的縱容。隻因為他此生不能為他生兒育女,更不願殺了流蘇唯一的血脈——
(4)
“零落——”耳邊響起的是流蘇輕輕地呼喚。
“流蘇你醒了?”零落放置好手中的卷帛來到流蘇的床前。
夜深了,流蘇從夢中醒來,已覺周身冷痛已逝,病已好了大半,轉眼卻看到零落孤身一人立於燈下,為國事操勞,便是一陣感激湧於心頭。卻又裝作絲毫沒有好轉,隻想多點取得零落的關愛——
“過來,朕有些冷,給朕暖暖。”他一隻大手伸向蘇零落,一把抓住他纖細的手指。
蘇零落搖搖頭,麵對病中的賀流蘇,他似乎也沒有半點辦法。隻好暫且擱置國事,退下莊嚴的鳳袍躺在流蘇的身旁。
流蘇的臉上則是不由得帶上一份奸邪的笑。
看蘇零落穩穩當當的躺在自己的身邊,流蘇忽然一個翻身,一霎間壓在了他的身體之上。
韻促的呼吸在蘇零落的耳邊響起,胸口感受到的是另一個人火熱的溫暖。
“流蘇,你好了——”
還沒等他說完,一個強勢的吻已然落在他的唇間。
“唔唔唔……”零落始終沒有說出話,隻是被這個吻強壓住了言語,他的吻總是這樣的強烈,每一次都讓他難以守護自己的那份矜持,隻是這一次,他吻得好深,感覺到了流蘇舌尖的溫度,那親密無間的快感瞬間麻痹了自己的心髒,是那樣的甜蜜卻又是那樣的不堪。
不知道為什麼每一次的激吻都會伴隨零落的眼淚,每一次他的傷心都伴隨著流蘇赤裸裸的愛。他知道,流蘇愛他,超越了一切,卻也知道,這愛,或許沒有想象中的未來——
深吻持續了多時,就在零落在沉淪與痛苦之中將要迷失的那一瞬,流蘇放開了他,放開了他的唇,也放開了壓在他身下瑟瑟發抖的軀體。
“記得嗎?你曾經用一個吻留住了我,你為我戎馬十年,奪下整個江山。現在我隻想用同樣一個吻留住你,伴我餘生,讓我不再那樣寂寞。”流蘇知道,他是不會輕易留下的,他此事最怕的莫過於失去他,或許病好了,他就要走,或許他認為自己並不屬於魏國。
回憶起往事,馬車上隻有他兩人,前方是西燕國追殺的死士,後方是翠紅閣追逃的打手,若不是他一個吻堵住了流蘇的嘴,怕是一切都已經灰飛煙滅,這世上再也沒有蘇零落這個人了。他的恩情他以為,為他謀取天下便已經報答,卻沒有想到,自他闖入流蘇生命的那一刻起,流蘇想要的,便早已不是那個天下。
他默然,隻是因為他無法回答。
流蘇看著他,卻隻是不由得染上了沒落,他知道,他不說,隻是不願再用言語來傷害他。
深歎一口,流蘇不由得轉移了話題:“為什麼我會生這樣的怪病,查出原因了嗎?”
零落抬起頭,把賀夫人的事情說出來,會怎樣呢?
以流蘇的個性,大概根本不稀罕什麼親生血脈,會把她殺了吧?可這樣,大魏國真的就無後了,如果流蘇的一生注定如此慘淡,自己又如何對得起他呢!
“你相信我嗎?”零落問。
“信。”他的回答如此果決。
“那麼,請你不要再追究了。”
“為什麼?”流蘇一臉的疑惑,知道其中一定另有隱情。
“我答應你,留下,你答應我什麼也不問,行麼?”零落知道隻有這樣,才能讓流蘇徹底放棄追查。
“我答應你。”流蘇是那樣的果斷,沒有半點的懷疑。
隻要你肯留在我的身邊,又有什麼是我所不能答應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