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煦原本熱切的一顆心因為她的一番話而徹底陷入了寒淵,“我以為,你會懂我?”
“雲王殿下這話說的真是好笑,我為何會懂你?”沁茹冷冷質問他,“你又何曾是真心待我的?我不過是你名義上的妻子,我為何要將整個族人的性命押注在一個毫無還擊之力的人身上。你現在是階下囚,你連自己的性命都無法保全,還如何保護整個雲王府。”沁茹轉過身去,“你若識趣的話,就交出兵權。等淩王榮登大寶後,我會求我姑母饒你一命,從此將你貶為庶人,永世不得出現在澤城。”
“你姑母?”宸煦不明白她話中所指,沁茹也不欲再瞞他:“看見你如此的無知,我看在你臨死之前,還是很有必要將我的真實身份和前來澤城的真實目的告知你。”
“我這祁瀾國的郡主身份是不假,隻是,我父王派我來和親卻不止是維持兩國邦交那麼簡單。早在兩百年前祁瀾的先知擊退了入侵的敵人,將畢生所得之寶藏都存放在一個秘密的地方。先知唯恐這筆寶藏會落入敵國之手,便命工匠花了一千個日夜雕琢了一枚玉麒麟和一幅布滿了機關的藏寶圖。”沁茹似笑非笑地看著宸煦,“北方的突厥有意吞並祁瀾奪取寶藏,我父王眼看著寶藏就要落入敵人之手這才不得已想出了和親的法子,等我正式成為你們三位皇子之中任何一人的王妃時,再伺機奪回玉麒麟找出那筆寶藏。”
“我和我姑母覺得你是墨王三位皇子中最有才幹的,隻可惜你棋差一招,最後還是敗在了自己的親弟弟手中。”沁茹感慨道:“自古勝者為王、敗者寇,如今你三弟宸照奪取了天下,我與姑母也實在無須再與你一同赴死。所以,我主動請纓前來遊說你。墨王身前最信任你,而且將自己的親信衛隊金蛇衛交由你掌管。隻要你能說服他們歸順新帝,你下半生的榮華富貴自是不必多說的。”
“呸。”宸煦狠啐了一口,“我早該想到你們不會那麼無緣無故的要幫我奪取王位。原來這才是你們真正的目的,看來你的那位姑母不必說,應該就是先帝的如貴妃無疑。我可真是小看了你們。”
沁茹糾正他:“自負從來就是男人的權利。所以他們通常都不會想到自己來日的下場,這也不能怪你。”
“要殺要剮隻管來便是,別在這裏婆婆媽媽的廢話。”宸煦厭惡地轉過身去。沁茹隻覺得心口被刀割開一般撕痛著,強忍著看向他,故作決絕地說:“看來雲王還真是條硬漢子。隻是,不知道雲王府上下的家丁們有沒有你這麼硬的骨氣了?”
“你敢?”宸煦抓著門框,憤怒地瞪著沁茹:“你有什麼事隻管衝著我來,倘若你敢動他們分毫,我宸煦勢必不與你罷休。”
沁茹不怒反而笑了起來:“雲王的話,我是否可以視作是一種威脅?”見宸煦不說話,沁茹這才扯了扯嘴角:“本郡主從來都最恨被人威脅,你或許還不知道威脅我會有什麼下場。不過,我倒不急著取你的狗命。讓我好好想想,雲王府誰跟在你身邊最久,而且還最了解你的心思。”
見宸煦沉默不語,沁茹這才笑盈盈得出了答案:“若說這天底下最了解你的除了你的生父便也再沒了別人。墨王中毒身亡,看來也隻有從前伺候你的福管家最清楚你的脾氣了。而且他也最老邁,最是經不起板子的。所以,還是我替你來拿主意,還是先從他下手的好。倘若你答應的爽快,我就讓他少些痛苦;假若你為了自己的私利而見死不救,我也就無話可說了。左不過,就是將他淩遲處死罷了。”
“你這個毒婦!”吩咐的宸煦將整個牢門都晃得哐哐直響。沁茹也不否認,“我是毒婦不假,可你也不見得就是什麼慈悲仁義的菩薩心腸。你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替你受苦,你與我又有何分別?你甚至還不如我了。你大可以不說,你就等著為雲王府上下收屍吧。”說完,便也拂袖離去。
“哐。”
沁茹才剛走兩步,便有個腰牌滾動著停在她的腳步,“最好別讓本王再看見你,否則我一定不會放過你。”沁茹彎下腰撿起腰牌,回身對他展顏一笑,“我替雲王府的老老少少感謝你的深明大義,我一定不會讓他們白白犧牲的。”
“你……”宸煦氣急敗壞地捶打著牢門,“你回來,回來。”
站在台階上的喜翠兒見沁茹走了出來,又隱約聽見宸煦的罵喊聲,忙上前扶了沁茹一把,她手心早已冷汗涔涔,“郡主。”
“我沒事。”沁茹的臉色極為難看,“為了讓他心無旁鶩,不再擔心我的安危,我隻得這麼做。”
“可是,郡主也不可讓王爺打心眼兒裏厭棄您啊。”喜翠兒急急地說著,“眼下我可顧不得那麼多,我隻想保住他的性命。別再勸我了,我們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喜翠兒說不過她,也隻得不再多言,心底暗暗盤算著如何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