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獲罪(1 / 2)

宮城死人本也算不得大事。隻是在皇上眼皮底下,嬪妃被刺殺,仍有傷皇家體麵。

宮人陸續得知秀貴人死訊,因怕被牽連,慌忙去報了皇上。皇上急急叫上皇後,又遣人告知太後及宮中位分較高的嬪妃。

皇上、皇後甫一進屋,葉瑟猶抱著映槿漸失溫度的僵硬身體發呆,仍不肯相信。皇上見映槿冰冷的身體,心裏陡然傷感。入宮這一年多時間,這靜默的女子,不同任何人爭搶,亦從不計較聖寵厚薄。怎麼從前沒發現她的溫柔賢良之處呢。皇後紅著眼眶,知皇上難過,握緊皇上手以示安慰。不一會,吳總管陪太後來了。太後垂淚,“後宮該是最祥瑞平和之處,秀貴人罹此災難,皇上定要徹查。”隨後,嘉妃、嫻妃、純妃和其他三位位分較高的妃子也到了。“貴妃又沒到?”太後問。皇後慰道:“皇額娘別見貴妃天天傲睨萬物的樣子,其實她頂膽小,怕見這樣的場景。”

皇上見葉瑟一副嚇傻的模樣,不禁心疼,走上前將手覆她手上,“方才你在麼?你同朕說說怎麼個情況?”

葉瑟向皇上望去,一滴淚順勢而落。她觸著映槿冰冷的手,一刻鍾前,她還熱氣騰騰地同自己說著話呢。怎就突然涼了呢。她未答皇上話,忽而掩麵而泣。

此刻,蘭悠同綺夢素顏奔來。按她們的位分,本不用來。可已睡下的兩人,聽聞此訊,憶及三人曾苦樂與共的時光,顧不得位分之別,慌忙跑來了。見此情此景也立時愴然淚下。

葉瑟仍不發話,還是秀貴人的宮女邊哭邊道出中午黑衣人曾造訪一事。但對於秀貴人今夜遇刺一事,眾人紛紛稱不知,一兩名宮人說先前見雲妃掌燈而來,自己未隨進屋。

如此,嫌疑便指向葉瑟了。弘曆擔心她卷入不公之事,“到底怎麼回事?你倒是說啊。”

葉瑟這才回過神,淡淡道:“還是中午那黑衣人,映槿中鏢後,我追出去過。可是追不上。”

“既是黑衣人,且在暗處,雲妹妹怎麼確定同中午是同一人呢?”皇後問。

葉瑟自不能說同他交過手,那樣豈不暴露她會武功一事,“看手法和身形,都很像。”

“那他身形如何?手法又怎樣?”弘曆問。

“中等個頭,不胖不瘦,應是男子。輕功腳力好,擅使暗器。”葉瑟倦答。

可隻有她一人描述,眾人仍無法信服。

聞訊趕來的言蹊擠過重重圍觀的宮人,叩請太後、皇上及皇後容自己說話。得允後方道:“屍體是會說話的,皇上應先宣仵作。”仵作先粗驗一番,報了大致情況。言蹊道:“仵作也說了,鏢傷似是中程或遠程。秀貴人寢室不大,雲妃在屋內如何遠程攻擊?再說,秀貴人眼皮顯為死後被人闔上。可撚開貴人眼皮,眼球方向便是她死後最後一道注視,是看向窗外,也就是暗器發來的方向。娘娘在屋內,所以自無此嫌疑。”

“言蹊離了哀家,還是那麼精於推理”,太後說著轉向純妃,“你邏輯周密,也隻有你能同她拆理試試了。”

純妃一笑,“那臣妾便舔著臉裝智者了。言蹊說得自然有理。隻是時間先後無人證明。宮人們見雲妃進屋不假,隻是何時進屋?秀貴人死前還是死後?若在貴人死後進屋,並不能排除不在場的嫌疑”,隨著又講,“當然嬪妾所言,全是揣測,並無實證,隻是多提供一種可能性。”

太後轉向皇上,“皇上怎麼看?”

“朕信雲妃。雲錦,你說說,你何時入屋?”弘曆望著她,希望她能早些洗刷冤屈。

“從嬪妾入屋,到秀貴人遇刺,至少有一盞茶時間。期間,她同我講了一個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