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妻妾之爭(2 / 2)

梳了頭發,玫瑰海棠兩個拿了飯菜進來。

林舍兒吃了飯菜,被牡丹芍藥攔著,不能出門,依舊在房中坐著。聞著外頭的香火味道,瞧著屋子裏各處貼著的神符,心知定是萬太姨娘怕她魂魄不穩,有意叫她在屋子裏頭多躲幾日。

時至初秋,金風薦涼。

林舍兒坐在屋子裏頭倒也不嫌憋悶,不時地翻出自己的東西看。此時她骨子裏已經二十有四,瞧見自己十歲的東西,自然是覺得又懷念,又有趣。因此也不嫌無聊寂寞。

萬太姨娘每日常叫和風細雨過來探望,旁的人,除了小許氏親自過來探望過,都是叫了丫頭過來探望。

卻說萬太姨娘為何不親自過來,卻也有一番緣故。

原來萬太姨娘與林老太太在一個屋簷下生活三十幾年,也是知道林老太太的性子的,因此給林舍兒招魂第二日,便裝作臥床不起,一心要以不變應萬變,來防備林老太太的算計。

萬太姨娘此番舉措非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果然這麼一臥床,外頭的事,林老太爺就扛下了,不敢叫人說與她聽。

林老太爺雖有心相護,但萬太姨娘也不是看著那般柔弱,外頭的事,她若要知道自然有法子。

招魂之後第三日,萬太姨娘靠著枕墊,眯著眼,轉著腕上翠綠的玉鐲,就聽親信說了外頭的事。

“太姨娘,外頭有兩三個鬧上門來的,都叫二老爺打發出去了。還有一個無賴,說咱們姑娘用的是他家閨女的魂魄,嚷嚷著咱們五姑娘就是他們家閨女,要咱們將五姑娘交出來,讓他領走。”萬太姨娘的陪嫁、和風的媽曹嬤嬤說道。

萬太姨娘冷笑道:“他們說是就是了?便是到了公堂之上,他們也說不出個四五六來。”

曹嬤嬤陪笑道:“可不是他們胡噙,要來訛錢的麼?若是到了公堂上,咱們家姑娘自然是不會出去的,便是出去了,不認那無賴們,那無賴必定會說是他家閨女被富貴迷了眼,仗著現在有了千金的軀殼,就忘了自己生身父母了。”

萬太姨娘聞言大怒,坐直身子,喝道:“豈有此理!”隨即靜下心來,冷笑道:“我倒要看看是誰給了他們膽子,叫他們胡鬧。”

曹嬤嬤道:“奴婢問過了,劉仙姑她們賭咒發誓說不曾與旁人說過。她們是還要上林家門的,肯定不會暗中告訴旁人。奴婢瞧著老太太這幾日安靜的很,此事定然跟老太太脫不了幹係。”

萬太姨娘聞言點了點頭,隨即躺下叫曹嬤嬤給她揉頭皮,笑道:“這些事叫他們爺們去操心好了,總歸我如今病著呢,就看誰敢來找我說事。”

曹嬤嬤恭維道:“太姨娘是什麼人,老太爺捧在手心裏的人物,誰敢來太姨娘門上尋釁滋事?”

萬太姨娘笑笑,因想起林老太太聽聞她病了,叫小許氏送了人參過來,於是就叫和風拿了些燕窩等物去給林老太太送去,一則叫林老太太瞧瞧林老太爺對她萬太姨娘的關心,二則看一看林老太太如今閉門不出在做什麼。

和風拿了燕窩送到林老太太房中,暗示這燕窩乃是林老太爺特意買給萬太姨娘的。

林老太太不動聲色地道謝,讓玉琴給了和風賞錢,就打發了和風回去。

和風回去後,瞧著那一包燕窩,林老太太撚著佛珠的手指因太過用力,指尖的血色褪盡。如今這把年紀,她早過了爭風吃醋的年紀,如今爭的,不過是身為林家老太太獨一份的尊重。

“叫趙嬤嬤來一趟。”林老太太對玉簫道。

玉簫聞言,忙去喚了趙嬤嬤過來。

林老太太眯著眼,念了一會子經靜靜心,然後開口道:“小打小鬧的,不說老太爺不放在心中,就連那女人也不當一回事。”

趙嬤嬤忙道:“我的老太太啊,咱們府可是林家啊。旁人提起來都嚇的膽戰心驚,不敢挺胸抬頭在咱們門前走上一圈的,叫他們來門上鬧已經是給了他們雄心豹子膽了,誰敢往大了去鬧?”

林老太太回頭瞟了趙嬤嬤一眼,“先前你不是說要鬧到禦史那邊的麼?”

“奴婢不過一說。”趙嬤嬤耷拉著眼皮道。

林老太太冷笑道:“有錢能使鬼推磨,叫他們隻管鬧到官府上去,凡事有我撐著呢。”

趙嬤嬤聞言,心道果然她算計的不錯,林老太太瞧著小打小鬧叫萬太姨娘不痛不癢,必定要出大價錢叫萬太姨娘後悔不迭。

歡喜地盤算著自己能從中弄出多少錢來使,趙嬤嬤嘰嘰咕咕地在林老太太耳邊說著自己的算計。

林老太太打斷她道:“菩薩麵前,說這些做什麼。你隻管見機行事,總歸我是信你的。”

趙嬤嬤堆著笑臉道:“老太太是活菩薩,自然是聽不得這些話的。奴婢一定替老太太辦的妥妥當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