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妻妾之爭(1 / 2)

林老太太有意睜隻眼閉隻眼,放縱趙嬤嬤給林家招惹官司,趙嬤嬤懷恨許久,自然不會放過此等良機。

待到晚間,回到自己家中,便將她小兒子趙元叫了過來。

趙元素日裏在花街柳巷逛著,最喜鬥雞賭博吃酒,先前林老太太看著趙嬤嬤的麵上,叫小許氏給了趙元一件差事。隻是趙元是閑散慣了的,雖得了份白來錢的差事,也懶得去點卯應付。趙嬤嬤本就是林老太太身邊最拔尖的人物,林府中自然有幾十雙眼睛盯著她,不過一月,便有人偷偷將趙元的憊懶行狀告訴林老太爺,林老太爺聽後,立時叫林老太太免了趙元的差事,又告誡她要知人善任,不可任人唯親。

自此之後,趙元更是肆無忌憚的遊手好閑起來,每每趙嬤嬤罵他,他便道:“我沒有個臉麵大的老子娘,得了差事兩日就叫人奪了。這能怨我麼?”

趙嬤嬤每聽他說,心裏就更怒。細想一下,她料定必是萬太姨娘存心要給她沒臉,才暗中使壞。若是旁人與林老太爺說的,林老太爺這樣貴人事多的,能有功夫搭理這些雞毛蒜皮小事?

因此,趙嬤嬤更多了恨萬太姨娘的一個理由,而趙元,也知道趙嬤嬤的心思,每常做出一副與萬太姨娘不共戴天模樣,從趙嬤嬤手裏誆些銀錢使。

趙嬤嬤將今日萬太姨娘給林舍兒招魂,林老太太勸阻不得,白生一肚子氣的事跟趙元說了,因想,若是能借著此事從林老太太手中多弄些銀子來使,豈不更好?於是有意叫趙元鬧的小一些,循序漸進,放長線釣大魚,於是道:“你去外頭,瞧著誰家的孩子病了夭折了,就叫他們大起膽子來林家鬧。甭管使多少銀子,有咱們府裏老太太呢。”趙元聞出這話裏油水的味道,嬉笑著應了,再三保證明日便有人上門來鬧,又吵嚷著叫趙嬤嬤先支些銀子給他用用。

轉眼到了第二日,不提趙元出門去尋狐朋狗友來林家鬧事,那邊廂,一早醒來的林舍兒還當自己在藏蘭苑中,未睜開眼,聽著外邊的鳥叫,隱約如小兒牙牙學語,不似尋常的鳥雀之聲,懵懂之後,才反映過來,曉得此時自己身在家中,那鳥叫之聲,乃是玫瑰逗著廊下的六隻鸚鵡學著人說話呢。

此時的滄瀾宮還是遠處可望不可即的地方。

因昨日一夜風雨,林舍兒又許久不曾睡過這樣溫香的被褥,昨日睡的很不踏實,如今人還有些倦倦的,眼睛澀澀的睜不開。

“姑娘,多睡一會子吧。”牡丹瞧著她神情倦怠,卻強撐著起身,於是勸說道。

林舍兒搖搖頭,睡著了,就分不清哪裏是夢,哪裏是現世,這樣糊塗地躺著,倒不如起身的好。

牡丹見勸不住她,於是就叫海棠玫瑰拿了誰來給她洗。

林舍兒坐在床上,由著海棠給她洗臉。金鐲敲在銅盆上,叮咚作響。

洗了臉,清醒後,林舍兒一時反映不過來自己該去做什麼。先前在宮中,萬皇後早早死去,她貴為貴妃,自然是隻有旁人來跟她請安問好,沒有她主動去給人請安的。後來到了藏蘭苑,也是每日醒來後,自己尋了些事做,或尋白發老宮女說話,或收拾破爛的院落。

“昨兒個晚上,因老太爺歇在她屋裏,太姨娘不能親自過來瞧姑娘,就叫和風過來瞧瞧姑娘。奴婢琢磨著,過一會子,太姨娘保準過來。”芍藥道,一邊給林舍兒梳頭,一邊又道:“奴婢聽說昨兒個四姑娘瞧著身上不好,將夫人唬得跟什麼似的,將裏裏外外的菩薩佛祖,全擺在四姑娘屋子裏頭鎮魂保命呢。”

牡丹聽芍藥說起馬氏所為,唯恐林舍兒又傷心馬氏偏愛林丟兒,忙引開話題道:“姑娘身子可輕快一些了?脖子還痛麼?”

林舍兒搖搖頭,因聽牡丹提起脖子,伸手向自己脖子上摸去,心道上一世,最後林老太太揪出一對偷情的丫頭小子,說是這兩人唯恐私情敗露於是加害與她,她被人扼暈一事也就此了了案,如今想來,此事必定不會那麼簡單。那時她已經轉身要走,那兩人與她不相熟,徑自偷偷溜走就是,怎會無端要滅她的口?既是滅口,那必定就是與她相熟之人了。

如此想著,林舍兒心中定下注意,心想此時她好了,就看誰來試探她是否還記得那日的事,做賊難免心虛,便是一時抓不到把柄將那奸夫****抓出來,她也要弄清楚是誰要害她。

頭皮上一疼,林舍兒側頭,就見芍藥抓著她的頭發訕笑道:“奴婢的手重了?”

林舍兒微微搖頭,讓芍藥繼續,心裏懷念起賀蘭三秋的手藝來。心想若是此時有人對賀蘭太師說他家的三公子最是手巧,梳的一手好發髻,怕是賀蘭太師會直接拿了掃帚將那人打了出去。如此想著,林舍兒兀自笑了起來。

芍藥聽她笑,因問:“姑娘想起什麼好笑的了?”

林舍兒笑道:“沒什麼,不過想著你剛才的模樣好笑罷了。”

芍藥搖頭晃腦道:“罷了,罷了。能叫姑娘笑一笑,也算是奴婢的功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