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2 / 3)

其實她倒是錯怪蕭長桓,以他現在的地位,怎麼可能還養得起暗衛,那些監視的黑衣人哪裏會是他的人,蕭長桓見她一直沒跑,還以為她是安心要與他一起過日子,暗裏還開心了許久。

她對著他半分好臉色都沒有,雖是學會了做些簡單的飯菜,卻從來不會對他表示關心,尤其是半年後,她的肚子一直沒有動靜,蕭長桓請的大夫斷言她不能再生育後,情況便越發的糟糕起來。

就這樣一年又一年,他也慢慢懈怠起來,對她再也沒有之前那樣的噓寒問暖,加上她本來就對他不冷不熱的,後來他離家的時間越來越長,最近,怕是有半個月沒有回來了。

她抬起頭看著泥土夯實的圍牆,遠處的高山,看著自己裂著口子的雙手,哪裏還有曾經的白嫩滑膩。

在鄉間生活了幾年,她漸漸地也不在意打扮,原本白嫩的臉,在逃難中早已染了風霜,在鄉間又得不到保養,粗糙了不少,不過因著本身的底子好,比起真正的鄉野村婦來講,簡直是天女下凡。

村子裏的漢子們無事時,最愛到她家附近徘徊,可漢子們礙於蕭長桓的拳頭和狠勁,倒也不敢輕舉妄動。

那個村漢子她哪裏會看得上,別說是比起以前京中的世家公子,就是比現在落魄潦倒的蕭長桓,都不知要比這些村民強多少。

將洗淨的衣服晾好,她搬個小板凳坐在院子中摘菜,突然傳來一陣叩門聲,她略有些疑惑,若是蕭長桓回來,都是直接踢門進來,旁邊的村夫們,還沒那個膽子上門,村裏的女人們都防著她,根本不會與她交好。

她稍稍將門打開一個縫隙,隻見外麵立著一位麵皮白淨的書生,書生長得一表人才,穿得也很是得體,一臉的謙恭。

見到她,書生的眼中露出驚豔,隨即見禮,“這位夫人,小生乃是進京趕考的舉子,途經此地,特來討口水喝。”

她捋捋有些毛躁的發,又整下褶皺的荊裙,露出一個得體的笑,“進來吧。”

薑蘊雪將書生請進門,挑出一個幹淨的杯子,還放了一些粗茶葉,“婦人家中隻有這些,還望公子莫要嫌棄。”

那書生略有些臉紅,目不轉睛地看著她,看得她心肝兒亂顫,心中那貴女的傲氣又湧上心頭,作派越發顯得端莊起來。

那位書生白淨的臉微紅,不好意思地道,“這位夫人,小生失禮了,實在是夫人生得太過貌美,且這舉止氣度,恕小生直言,怕不是此地鄉間土生土長的人,說是大家的小姐都不為過。”

薑蘊雪見他這樣說,越發如遇知已,這鄉間的莽夫們,隻顧貪看她的相貌,根本就無人誇過她的儀態。

“公子過譽了,婦人以前確是大戶人家的小姐,隻可惜…”說著她用袖掩麵,將後麵的話吞下去,歎口氣,淒楚道,“讓公子見笑了,那些個往事,不提也罷。”

書生放下手中的杯子,看著她粗糙的手,動情道,“夫人,以你的才貌,屈於此處簡直是明珠蒙塵,不知是何樣的男子,居然如此不珍惜您這般的美人。”

薑蘊雪心中越發恨恨,果然是得到的不知珍惜,當年蕭長桓何等癡戀於她,不過才幾年時光,他看她的眼中再無深情。

見她低頭不語,那書生壯著膽子握住她的手,她抽了一下,沒有抽動,便由他去,那書生的語氣越發的溫和,“夫人,小生平生最是羨慕才子佳人的故事,待高中必娶您為正妻,不如夫人與小生共譜一曲如何?”

她的心中將這話過了幾遍,心中思量這書生說的話有幾分真,若不離開,是不是就要呆在這小山村裏終老?

不,那不是她要的生活!

那書生見她不搭話,有些急了,“夫人,良禽擇木而棲,珍寶配錦盒,小生此生定不相負。”

她淚眼盈盈地抬起頭,越發的楚楚楚可憐,“公子,可婦人殘花敗柳之身,如何能有此等福氣?”

書生一把將她攬在懷中,輕拭她臉上的淚珠,“夫人切莫妄自菲薄,在小生看來,瑕不掩玉,便是有不足之處,夫人依然讓人心神向往,望夫人成全小生的一片癡戀之情。”

說著,手將她摟得更緊,她略一遲疑,便由著他,含羞地低下頭,那書生的嘴角泛起笑意。

可惜薑蘊雪根本就不認得他,以前派他去引誘蓮笙,都是她手下的婆子出麵的,若是那婆子在此處,便能一眼認出,這個書生根本就不是什麼趕考的舉子,而是專門拐騙婦人的浪子潘世慶!

潘世慶被霍風關在一處密莊中養到現在,為的就是這一天,他意味不明地看著正在收拾東西的女子,急不可耐地帶著她連夜離開了山村。

外出做活的蕭長桓和一個寡婦好上了,他年歲漸大,偶爾回去看望父親,父親已老得步履蹣跚,外甥都能打醋,妹子又生了女兒,他越發地覺得空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