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身強體壯的程功,也把一堆袋子往客廳隨意一放,狠狠喘了幾口粗氣,這運動量,比他跑個十公裏武裝越野也差不到哪去了。女人啊,不管什麼樣的女人,真興致來了,化身逛街購物狂人,可真是讓一眾男同胞們聞風喪膽啊。
雖然兩個人一起逛很甜蜜,但程功還是衷心地希望,文沫以後少逛一逛吧。
起身接杯熱水,程功拿著杯子走回來,一屁股坐在文沫身邊,緊緊貼著她,在她還沒來得及推開他時,湊到耳邊小聲說了句什麼。
在外人看來,不過是情侶之間咬咬耳朵。
兩人站起來,肩並肩向餐廳走去,文沫順手拿過熱水,親親密密虛靠著程功,然後,一個甩手,杯中水衝著餐桌底下潑過去。
一聲短暫的低呼傳來,熱水正中目標。
“不許動!”程功拔槍,對準餐桌底。
桌底的黑影沒有過激動靜,文沫退後兩步,開燈。
強光襲來,桌下人以手捂眼,緩了一會兒,才舉著雙手慢慢蹭出來,他露在外麵的左小臂上通紅一片,剛剛文沫潑得挺正,這人燙得不輕。
“你們還真警覺啊!”秦凱有些無奈,自己一身狼狽,要不是實在走投無路,也不會來找文沫。
總覺得這副鬼樣子讓曾經的下屬看到,有些丟臉的說。但文沫可能是唯一能幫到他的人,他不得不來。
秦凱不怕死,如果是在與犯罪分子搏鬥中死去,他隻會覺得光榮。
但現在,他一點都不想死,背負著殺人犯的罪名,他會死不瞑目。
文沫皺眉。怎麼會是他?
被全國通緝,他是怎麼從f市跑回x市的?又為什麼要回來,要來找她?
她有太多的話想問,可秦凱的狀態不算好,他身上的衣服髒得看不出本色,頭發更是幹枯打結,一張臉近半隱藏在亂蓬蓬的胡須中,整個人瘦得脫了型,著實狼狽。
“你怎麼會在這裏?”
見是熟人,程功放下槍,上前攙扶。
剛剛他過去倒水時,發現餐廳的窗簾拉上了,這才回去提醒文沫,家裏邊可能進來人了。
餐廳的窗簾盒有點問題,拉的時候很費勁,那窗簾又栽得厚重。黑乎乎的不太透光,白天不拉開的話必須要點燈才行,他們自搬進來就是拉過。
所以他特意接了杯開水,回去問文沫有沒有拉過餐廳的窗簾。
餐廳很空,他們租下這房子之後,沒怎麼開過夥,餐廳一直沒收拾,小小的一張餐桌,四把椅子,別無長物。
這麼間屋子,程功剛剛去的廚房沒人,廁所和臥室都開著門,外麵明晃晃的路燈光射進來,有人沒人一目了然。隻有餐廳看不清楚,要想藏人,也隻能在餐桌底下。
“我沒有殺人。你信我嗎?”秦凱好不容易站起來,強忍著頭暈眼花,隻定定望著文沫,如果文沫有一絲一毫不相信他,他今天就算白來,會立刻離開,不討人厭。
昨天之前,秦凱要這麼說,文沫可能還會有所懷疑,可昨天彭忘川點醒她有人衝著她來,她突然反應過來,也許,無論是秦凱殺人,還是郭建峰被查,背後可能都沒那麼單純。
秦凱想替女兒討回公道想得眼睛都綠了,久尋不至,怎麼突然就有了線索,之後音訊全無,再被人發現已經淪為階下之囚?
郭建峰被梅家人咬著不放,也並非一日兩日,梅家有錢有勢,一直奈何不了他,怎麼突然一組就被解散,郭建峰就入了糾察的眼呢?
一樁樁,一件件,看似毫無頭緒,可文沫卻突然從中嗅出了陰謀的味道。
幕後人與文沫打交道的次數多了,看看以前他都幹了什麼。
羅沁、項釧、褚橙、齊冉、崔誌佳、李響嶽,還有可憐的都沒來得及睜眼看看這個世界的新生兒。
他從不自己出手,他會利用、威脅別人替他沾染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