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飛飛的底限(1 / 3)

秦凱終於鬆了一口氣。

文沫沒有懷疑他,她願意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相信他,多難能可貴。

這幾天到處東躲西藏,像喪家之犬的他已經漸漸絕望。

鋪天蓋地的通緝令,他不敢坐車,不敢買東西,不敢跟人打照麵,什麼也不敢。與以前隻是刻意躲著攝像頭,不使用身份證不同,這一次,任何一個人有人的地方都帶著致命的危險,人民群眾的汪洋大海,永遠都是罪犯的克星。

很不幸,他再不是站在大海這邊,他成了它的敵人,差點被淹死。

沒有一個地方是安全的,他沒的吃,沒的休息,晝伏夜出,曆盡千辛萬苦,回到肖魚白家裏,什麼都沒有找到。

他不知道肖魚白到底怎麼死的,他的家,還保持著上一次他離開時的模樣,幹淨整齊,沒有人氣。

他把肖魚白打得夠慘,唯一能確定的,隻有在他離開時,肖魚白仍然活著。至於為什麼他的屍體會出現在幾百公裏以外的一輛貨車上,而且這貨車還好死不死與他有那麼點淵源,而且正好那麼巧,事發時他就在洛州縣,而且身上還背上另外一起命案。

肖魚白的死,他不能確定到底與不與自己有關。雖然屍體會出現在貨車裏肯定是有人想害他,但他仍然忍不住想,如果要是因為他呢,如果肖魚白已經死了,而僅僅是有人挪了屍體呢?

這一認知嚇到他了。他抱著殺人的目的去的,最後沒下手,可肖魚白還是死了,他能解釋得清嗎?

直到那個他連真名都記不得的小姐也死了,他才明白,自己被人算計了,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對方眼中,那個最開始打來的神秘電話,根本就是引他上鉤的誘餌。

被押回看守所的路上,秦凱最終決定逃走。

他是相信法律的,相信它不會放過一個壞人,更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但他沒辦法相信洛州的同行,因為如果有人真要致他於死地,想出來的計策一定是天衣無縫的,不會有漏洞留下讓人發覺。

但這些同行,一開始就火氣全開,一門心思地希望自己交代,根本不願意想別人陷害他的可能。

這是死局,不跑,結果就是個死。跑了,還有一線生機。

不能這麼委屈地死了,背著殺人犯的罪名,以後別人說起他來的時候,不會再記得他是個受過不少表彰的人民警察,而隻會記得他身為警務人員,知法犯法,最終害人害己。

他不能讓自己受這份委屈,更重要的是,如果他名聲有瑕疵,以前他參與偵破的案件,親手逮捕的犯罪分子,他們都有理由跳將出來,控訴自己的非法行為,借此逃避法律製裁。

狼吞虎咽地坐在桌邊吃著文沫從超市買回來的炒飯,裏邊有他平時最討厭吃的薑末,也沒能讓秦凱吃飯的動作暫緩一些。

上次吃頓正經飯菜仿佛已經是上輩子的事,他餓得眼冒金星,四肢發軟,任何食物擺在他眼前都配得上珍饈美味的名頭。

“你......為什麼沒殺肖魚白?”這是文沫想不通的地方。

秦凱因秦飛飛的慘死,一直表現得很不像他,愧疚、悲傷與憤怒早已經讓他失去了理智,這也是為什麼最開始郭建峰帶回秦凱因殺人被捕的消息時,眾人難過是難過,卻沒有太多質疑的原因。

因為之前已經有太多太多的跡象表明,秦凱會不惜一切代價去報複,包括踐踏法律的底限而殺人。

隻要秦凱確定肖魚白絕不無辜,他沒可能還讓這個人渣活在世上。

為他提供線索的神秘人物總不至於犯這種低級錯誤吧?秦凱可是刑警出身,如何能在抓人之前不進行調查?

所以肖魚白一定有問題。秦凱卻沒殺他,不合情理。

文沫想不通,所以她直接問了。

正大快朵頤的秦凱突然嗆住,一陣驚天動地的咳嗽之後,是沉默。

眼前的美食突然變得索然無味,即使他依然感覺腹內空空,卻再沒有吃飯的欲望。

文沫的問題,他自然有答案,可他不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