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卓嬌上門(2 / 3)

譚富堂開竅了,家風嚴格,當時賜死沉魚落雁毫不手軟,譚慎平如今在書院,身邊跟著小廝,譚慎平的日子不好過,至於胡氏,發愁的事情還多著呢,譚慎平和她離了心,譚媛媛和她關係不好,而譚富堂對她也比不上之前了,胡氏審時度勢,不敢明目張膽找寧櫻麻煩,譚慎平說親,胡氏更要巴結寧櫻。

沒了白鷺,胡氏如折斷羽翼的鳥,隻能苟延殘喘的活著,活一天算一天。

寧櫻沒成想譚富堂會插手,譚富堂不太管府裏的事情,潛心練字,頗有走火入魔的趨勢,如今開始管譚慎平的親事了。

“媛媛的親事你也別多想,媛媛心裏有人,等父親把二弟的親事定下,我再找父親說媛媛的親事。”譚媛媛小時候被胡氏拋棄,性子極端早熟,八歲的時候就有中意的成親的人選了,譚慎衍應允過會讓她如願,自然不會出爾反爾,譚慎衍喝完湯,手蓋在寧櫻肚子上,輕聲道,“墨之說四個月的身孕孩子在肚子裏就會開始動了,不知他什麼時候才會跳動。”

如今才四個月出頭,胎動估計還有些時日,肚子有些顯懷了,春日的衣衫偏厚,暫時看不出來,過些日子換了一般春衫估計就看得出來了,寧櫻和譚慎衍聊了會兒家常,這才收拾了碗勺裝在食盒裏準備回了,走之前想起外邊的福昌和金桂,小聲和譚慎衍道,“金桂的事情你可問過福昌了?”

譚慎衍點頭,簡單收拾了書桌上的筆墨紙硯,牽著寧櫻準備一起回了,啞聲道,“福昌對金桂沒有意思,你和金桂說說。”

福昌心裏是個明白人,他開口問他便是變相的提醒了,否則,依著他對寧櫻的在乎,會直接開口讓福昌娶金桂,他沒開口,便是不中意兩人的親事,福昌心裏跟明鏡似的,不會忤逆他的意思,且福昌對金桂沒有那個意思,這點他問清楚了。

寧櫻心下歎了口氣,“那就算了吧。”

金桂和福昌不行,寧櫻又把眼神放在吳琅身上,吳琅個子不算高,但懂得看人眼色,說話詼諧有趣,他們幫寧櫻管著茶水鋪子,鋪子裏沒出過事兒,吳琅上上下下打點得好,茶水鋪子生意蒸蒸日上,韶顏胡同左一家右一家的茶水鋪子生意開張,各鋪子管事暗中較勁,但沒人打鋪子的主意,不得不說是吳琅和吳管事會做人的功勞。

吳娘子來的時候提了一籃子醃製的牛肉,懷孕後寧櫻不怎麼愛吃牛肉,吳娘子興致衝衝醃製了不少,進京後,吳娘子日子過得不錯,鋪子的事情有吳管事,外邊的事情有吳琅,她沒什麼煩心事,身子胖了一圈,瞧著豐腴許多,吳娘子坐在正屋中間,咧著嘴笑道,“您成親,國公府身份地位不同以往,老奴早就想來府裏給您請安,偏偏吳琅爹攔著不肯,說大戶人家規矩多,老奴們可能在門口就被攆走了,因此一直拖,拖到現在,吳琅說您想和老奴說說話,老奴整理好鋪子的事情就來了。”

鋪子生意好,吳琅不知從哪兒請了幾位茶水師傅,茶藝好,泡的茶清香四溢,來鋪子喝茶的人都愛他們泡的茶,這個法子留住許多客戶,鋪子的名聲也出去了,吳娘子不懂怎麼做生意,還是吳琅在身側提醒著她才沒讓她丟臉。

寧櫻聽吳娘子對吳琅的稱呼都變了,不由得問道,“是不是在京城遇到什麼麻煩呢,頭回從你嘴裏聽到稱呼吳管事為吳琅爹,忍不住好奇。”

吳娘子連連搖頭,大著嗓門道,“鋪子生意好,沒人上門鬧事,能有什麼麻煩,您別多想,一切好著呢,喚琅哥兒全名是吳琅的意思,說在外邊太親昵不好,喚全名的話外人不知道內裏的關係,能避免許多麻煩,他爹覺得對,久而久之,習慣喚全名了。”

吳娘子聲音如雷貫耳,但更清脆,寧櫻起初不適應,慢慢就好了,她開門見山的和吳娘子說道,“琅哥兒年紀不小了,吳娘子可尋思為他說親了?”

吳琅和她同歲,男子成親的年齡稍晚,可吳琅能先說親,過兩年再成親也來得及。

吳娘子手搭在桌麵上,見屋裏沒人外人,也不拐彎抹角,哀歎道,“吳琅什麼性子您多少知道,他花言巧語,口蜜腹劍,誰願意嫁給他?”

說起吳琅的親事,吳娘子私底下和吳管事議論過,誰知,吳管事說吳琅年齡還小,親事的事兒不著急,韶顏胡同裏住著好些人家,倒是有意和他們結親,吳娘子去了幾回,她發現,京城人說話輕聲細語,看不起她的大嗓門,她來京城這麼久了也沒習慣,京城不如蜀州自在,在蜀州,她想怎麼說話就怎麼說話,沒人敢嘲笑她,來京城後,本地人認為自己高高一等,眼神多帶著鄙夷之色,吳娘子不喜歡那種趨炎附勢的人家,那些人瞧不起她,她還看不上他們呢。

“......”寧櫻頭回聽到親娘嫌棄親生兒子的,有些好笑,為吳琅說話道,“琅哥兒做事極有分寸,不卑不亢,腦子轉得快,吳娘子別將琅哥兒說得一無是處,敗壞了琅哥兒的名聲。”

吳娘子眼裏帶著狐疑,不知吳琅哪兒入了寧櫻的眼,“他哪有您說得好,遠香近臭,您啊,太給他麵子了。”

“知子莫若母,吳琅有今日多虧了您專心請人教導的結果,他識字算賬的本事都是給您請人教的,吳琅的親事老奴也著手打聽著,胡同了住著許多人家,有幾位姑娘中意他,時常來鋪子門前張望,為了不耽誤人家,老奴讓她們找個好人嫁了,那些小姑娘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看人隻看容貌了,太過膚淺,往後隻怕會後悔。”吳娘子有自知之明,京城中的人眼睛長在頭頂,瞧不起她們的人比比皆是,那些中意吳琅的姑娘她暗暗打聽過,皆是韶顏胡同本地人,吳娘子下意識的對本地人存著芥蒂,她喜歡蜀州姑娘,性情好,做事身姿颯爽,爽朗大方,這才是他心目中的兒媳婦人選,京城那些姑娘扭扭捏捏的,愛端著架子,獅子大開口,她們不過尋常人家,聘禮如何拿得出來,吳娘子托人回蜀州莊子問問可有適齡的姑娘,給吳琅說門好親事。

“老奴細想過了,以前在蜀州的時候有不少往來的人家,她們的姑娘容貌秀美,身形壯碩,一站出來能扛起半邊天,且知根知底的,老奴讓茶商去蜀州問問,老奴想給吳琅挑蜀州姑娘。”吳娘子在鋪子做事,見過形形色色的男子,聽他們說起屋裏的妻子,多是迂腐軟弱不講理之人,吳娘子左思右想還是蜀州姑娘好,而且,吳娘子又道,“吳琅的性子,隻有蜀州姑娘才約束得住。”

寧櫻無言以對,靜默片刻,抬起頭,勸吳娘子道,“琅哥兒性子好,誰嫁了他是服氣,你和吳管事平易近人,有你們這樣的公婆是她們三生有幸,哪怕吳琅一輩子碌碌無為,她嫁到吳家也是她的服氣。”

吳娘子擺手,笑著道,“您對吳琅真是好得沒話說,又是請賬房先生教他識字教他算賬,他有今日,該給你好好磕個響頭,答謝您的栽培。”吳娘子聲音洪亮,門口的金桂側著身子,聽著吳娘子的話隻覺得好笑,吳娘子果真是性情中人,她與銀桂對視個眼神,朝銀桂走了兩步,給銀桂使眼色,銀桂回眸瞅了眼屋內,遲疑的跟著金桂走到旁邊拐角,金桂問起銀桂對吳琅的看法,銀桂在感情的事情單純,誰對她好她就對誰好,銀桂不懂金桂怎麼問起冷菜的事情了,如實道,“吳琅是個好人,辦事勤懇,世子夫人稱讚過好幾回了,他自然是好的。”

金桂皺了皺眉,料想就會是這種結果,提醒銀桂道,“我瞧著世子夫人想為你說親呢,你想嫁給吳琅的話可以和世子夫人說說,世子夫人會答應。”

銀桂撇嘴,不信金桂話裏的意思,她不過一個小小的丫鬟,吳娘子一家和寧櫻的關係非同一般,而且人家吳娘子都說了要為吳琅娶一個蜀州姑娘,她怎麼還有臉貼上去,銀桂注意著門口,小聲道,“你別亂說,我還想再服侍夫人兩年呢,稍後再說吧。”

銀桂的心思全部在寧櫻身上,沒有想過終身大事,院子裏的人來來回回就這麼些人,她沒什麼感覺。

金桂見她不開竅,有意提醒她兩句,此時屋裏傳來吳娘子的驚呼聲,聲音洪亮,打斷了金桂的思路,吳娘子大著嗓門道,“銀桂,您怎麼想把銀桂許配給吳琅了,是不是吳琅不老實,暗中做了什麼......”

吳娘子的話鬧得銀桂臉紅,積極忙走向門口遇進屋向吳娘子解釋,她和吳琅真的沒什麼事兒,她還沒想好嫁人呢,走了兩步,被一隻手拉住了,銀桂不解其意的看向金桂,見金桂衝她搖頭,她想了想,不言不語,而屋裏,陡然沒了聲,安靜下來。

寧櫻沒料到吳娘子反應如此大,嚇了一跳,銀桂和金桂就在外邊,聽著這話不知作何反應呢,寧櫻急忙拉住吳娘子,小聲道,“沒有,是我的意思,銀桂跟著我四年多了,我看她沉穩,想撮合她和琅哥兒,你不願意就算了。”

銀桂反應不及金桂,但各有各的長處,金桂心思敏銳,遇事容易多想,而銀桂,性子更開闊些,吳管事和吳娘子是豁達灑脫之人,什麼話都直來直去,金桂的話不太適合,銀桂就剛剛好。

吳娘子想起門口站著的丫鬟來,她上回來國公府還是寧櫻和譚慎衍成親的時候,對寧櫻身邊的丫鬟沒什麼影響,但既然寧櫻說好,想來的確是個好的,她猛的拍桌道,“願意,當然願意了。”

聲音大,嚇得外邊的金桂銀桂身子一顫,銀桂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兒,金桂卻猜到些,銀桂和吳琅的事情約莫成了,寧櫻好說話,換作其他人,這種許配人家的事兒不會事先告訴她們,直接就把她們許配出去了,寧櫻前前後後的問,是真的為她們考慮才會如此。

話出口,吳娘子急忙捂住了嘴,盡量小聲道,“您身邊的人無可挑剔,老奴一百個願意,但還得問問吳琅,兒媳娶回家給他的,合他心意才行。”

寧櫻點了點頭,朝門口瞅了眼,和吳娘子說起了其他,再說下去,金桂銀桂就該知道了,“牛肉是你弄的?”

吳娘子手藝好,醃製的牛肉色香味俱全,奈何她懷著身孕,為了孩子好,不敢吃太辣的東西,喝了一冬的羊肉湯,她不覺得膩味,倒是戒掉了牛肉。

吳娘子知道寧櫻喜歡牛肉,年前研製了許多,因著寧櫻懷孕,又是頭胎,飲食上忌諱多,吳管事不讓吳娘子送過來,算著寧櫻出了三個月,吳管事才沒阻攔吳娘子,吳娘子道,“是啊,您喜歡吃就多吃些,沒有放辣椒,花椒也少,可以吃,老奴的手藝還是懷吳琅那會自己學的,懷孕時嘴纏,問吳琅爹要吃的,他隻說沒有,被老奴纏得煩了,去山裏打獵,血淋淋的兔子,野雞就這兒擱你跟前,“你不是要吃嗎,弄回來了。”趾高氣揚的模樣恨不能踹他兩腳,可沒法子,自己想吃,做什麼都得自己弄,一來二去就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