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都之不是番外的番外(1 / 3)

我是紀繁一年入的宮,爹和娘花重金為我打造了一輛富麗堂皇的馬車且親自送我入宮,我知道爹是想提醒皇帝沈家的實力,沒有沈家的支持他的皇位是坐不穩的,爹希望以此向皇帝施壓立我為後,可我清楚凰哥哥的脾氣,他是不會就範的,最終我被賜封為潔貴妃,爹一氣之下罷朝三天,還是凰哥哥親自下旨才將爹“請”回朝中,樹大招風,爹如此招搖沈家的風光日子怕是不長了,其實爹不知道我之所以被選召入宮並不是沈家,而是因為灼焰,天都皇朝曾經的三王爺。

我永遠都記得那個夏天,一個為了到右相府賞荷不走正門反而從後院翻牆而入的男子,劍眉入鬢,長發高束翩然垂下,一襲月白束身長袍盡顯英氣,他如同一團火焰闖入了我的視線,丫頭以為他是賊人剛想叫喊我便示意她不許聲張,我緩步走到他身前恭敬的行了個禮“右相之女恭迎王爺金安”他定定的看著我“你怎知我是王爺”“皇上禦賜的鳳形金墜”我恭敬的答道,他輕笑“想不到你這深閨女子倒是有些見識”他上前一步扶我起身,我抬頭迎向他的視線,霎時我們兩人都羞紅了臉,”你叫什麼名字?“他問,女子的閨名本不可隨意告訴男子,可我就那般口無遮攔的脫口而出”撫琴,沈撫琴“,他笑了,笑的是那樣的好看,熱情似火的眼神仿佛要將我溺斃其中”撫琴,撫琴,撫琴“他就那樣一遍一遍的叫著我的名字,半夏終是忍不住將我護在身後”殿下怎可直呼小姐閨名“,他且毫不避諱的叫著”撫琴,撫琴“,仿佛那便是天荒地老。

就這樣他總以各種各樣的借口來府上“賞花”,蓮開了他賞蓮,菊開了他賞菊,梅開了他賞梅,而且每次都是翻牆而入,一開始半夏總是一臉的防備,可久了也就任他了,轉眼便是一年。西鄰草原觀星,蘭城采蘭,他帶我遊遍了天都,當然這些事爹都不知道,娘一直小心的替我掩護著,可我知道紙是包不住火的,我知道好景不長了,灼焰總是說我小女兒家心性杞人憂天,待他雙十及冠便求皇上賜婚,讓我做他唯一的王妃,可是灼焰,我是沈家唯一的女兒,也是唯一的籌碼,這便注定了我的身不由己。

長慶十七年皇帝駕崩,太子凰謫繼位,新帝焚香沐浴齋戒三天,入皇陵請出先帝遺詔當場宣讀,一時間滿朝皆驚,原來灼焰是十九年前西闕秘密送來的質子,先帝與西闕達成協議,為躲過迷渡國的追殺,讓灼焰以天都皇子的身份入住天都皇宮以便掩人耳目,如今西闕已滅,迷渡被兼並,灼焰已無利用價值,削去凰姓還本姓“烈”,在先帝出殯之日賜死於西闕皇陵。

炎炎夏日,我在初華殿前跪了整整一天,不知是淚水還是汗水模糊了我的視線,眼前雕梁畫棟的大殿在我眼裏模糊成了他的模樣,灼焰,你不可以死,不可以,在心底不停的呼喊,我知道先帝的遺詔是不會因我一介女流而改變的,可我還是抱著那一點點的幻想長跪不起。日沉月升,在我的意識已漸漸模糊之時,他出現了,天都皇朝的新帝,那個連眉眼都帶著柔情的男子,如神袛般出現在我的眼前,“凰,凰哥……哥……”眼前一黑我已不醒人事。

一股淡淡的天竺檀香將我從沉睡中喚醒,“丫頭,你醒了”,凰謫輕撫我的發絲柔柔地說,“凰哥哥,我睡了多久”“三天”他平靜的說,注視我的眼神又多了一份憐惜,我一個激靈掀開被子便要下床,卻被他阻止了,”他沒事“語氣中多了一絲無奈,不再多言他轉身對殿外候著的公公說”永德“”奴才在“永德公公低眉俯首道,”擺駕禦書房,還有,宣右相進宮見孤“”諾“永德公公垂首退了出去,”好好歇息,凰哥哥待會兒再來看你“說完便起身離去,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心裏一陣不安,灼焰,難道這就是命嗎,淚又無聲的落下。此時我的我還不知道,命運的輪盤已開始輪轉,沒有人能逃得開,這隻是一個開始,一場陰謀正在醞釀……

欲水之濱,我焚香撫琴,一曲歸莫離低吟出無限哀怨,欲水渾濁漫漫無邊,灼焰卻獨愛在此吹簫,同樣的一曲歸莫離灼焰吹出的卻是一種鬱結,無法說清,就像這欲水般渾濁,就像這欲水般漫漫無邊。

灼焰還是被賜死了,他的遺體已被送往西闕了,那一天凰哥哥讓我扮成他的內侍去送灼焰最後一程,站在城樓上,我沒有哭,隻是默默地看著他離我越來越遠,越來越遠,恍惚中有人拉著我的手,柔柔的說“撫琴,做我的妃子吧,我讓人將流焰居整理出來。”我淡淡的應了聲好,其實,我已沒有選擇的餘地,一切都被安排好了,爹爹定是許了。

紀繁一年,皇帝下旨封我為正一品皇貴妃,賜妃號“潔”,沈家大擺一月流水席,爹爹雖氣凰哥哥沒立我為後,不過又想想畢竟天都還沒有皇後,這潔貴妃之位僅次於皇後,爹爹也就放下心來為我*辦婚禮。爹爹的氣焰更勝往昔了,在朝堂之中也是越發跋扈廣招門生。有人說若是將來潔妃誕下龍子,這天都就要改姓了。

兩個月後的一天,寅時我便被嬤嬤推到銅鏡前,然後一堆宮女嬤嬤幫我上妝梳頭,看著滿頭的金釵步搖我淡然一笑,嬤嬤說“娘娘真美,比天上的仙女更甚,難怪皇上如此寵愛娘娘,連金絲羽衣都給娘娘送來了,嬤嬤我服侍了那麼多的妃子娘娘進宮,除了先帝的敏德皇後也就是當今太後了,還沒人能享如此盛寵那”嬤嬤的一雙老眼閃閃發光的直盯著金絲羽衣,我仍舊淡然一笑,披上羽衣蓋上蓋頭在沈家所有人的注視下上了馬車,爹娘端坐在我身側,隱約的聽到陣陣哭聲,我笑了,笑得苦澀……

我如人偶般任由嬤嬤攙扶著穿梭在這深宮大院之內,樓台水榭,雕龍畫鳳,九十九級白玉台階連接著天都皇朝的祭天神台,低頭看著鞋麵兒上繡的鳳棲梧,認命了嗎?嬤嬤將紅綢帶的一頭放到我手中,另一頭交給了皇帝,我和皇帝一同走上祭天神台,國師普然禪師為我們祈福。“我說過我會給你皇後的儀式,撫琴,你可知我心”,我終於落出淚來,一滴一滴地滴在了那隻鳳凰的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