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3章 催眠歌者(2 / 2)

屠明義立正站在簡言麵前,伸出右手,簡言隻是瞟了一眼,就移開了目光,沒有一點要握手的意思。

屠明義尷尬的搓了搓手,目光晦暗了幾分,安寧有一種感覺,屠明義似乎是在試探簡言,她想不明白為什麼屠家人都要把簡言當作另一個人,或許這個問題隻有屠案知道。

“簡教授,剛剛我接到電話,何念的審訊出了一點問題,還麻煩你跟我回一趟市局。”屠明義的語氣聽起來很誠懇。

簡言皺起眉頭:“何念隻是普通凶手,和專案組追查的……”

“簡教授,你去看了就明白了。”

話說到這個地步簡言也沒有不去的道理,金燦燦本來要一起去拿一些東西,托安寧在醫院陪屠媽媽,簡言卻要金燦燦留下,把安寧從輪椅上拎起來拖出了醫院。安寧被簡言碰到了後背的傷口疼的齜牙咧嘴,就看見簡言回頭露出他標誌性的笑容,開口說道:“我警告你,醫生說你背後的傷口不能沾水,所以這幾天你應該都不能洗澡,你千萬不要碰我。”

“就碰你,惡心死你。”安寧嘴裏嘟囔著,簡言不再理她,三人一路無言,到了市局。

審訊處不在刑偵五處也就是刑警隊,而是在另一棟大樓,安寧跟著他們繞了好幾個彎才進入審訊室旁邊的觀察室。

隔著玻璃,安寧看見了可憐又可悲的何念,她目光渙散呆坐在椅子上,嘴巴一開一合。

一首不知道哪國語言的童謠通過喇叭傳過來,在觀察室裏回蕩。這支曲子非常好聽,可配上古怪的畫麵就讓氣氛變得有些詭異。安寧回頭想看簡言的反應,卻看見屠明義在簡言身後用一種極其幽暗的目光注視著簡言。

“她是不是瘋了?”安寧企圖說點什麼,來打斷這旋律在腦海裏的單曲循環,簡言目不轉睛的盯著審訊室裏的何念,良久才開口。

“是催眠。”

“催眠在國際上有很多種說法,有一種催眠叫無意識催眠,可以在人的潛意識中修改記憶細節,被催眠者處於一種半清醒狀態,會根據自己被修改的記憶作出錯誤判斷。比如催眠者告訴我安寧要殺我,在半清醒狀態下我就會堅信她要殺我,那麼我就會報警。還有一種催眠叫做潛意識催眠,被催眠者與普通人無異,但在他們的潛意識裏有一把鑰匙,或許是一個詞語,當這把鑰匙出現,被催眠者就會進入完全催眠狀態,重複著催眠者的指令,直到另一把鑰匙出現,才會停止。”

“你是說她被催眠了?”安寧以為催眠隻是傳說。

混合態催眠。”簡言給出答案,“何念說她殺阮盈是因為阮盈的話刺激了她。我們可以想象,阮盈當時剛剛遭到強奸,強奸犯很可能再回來,這時看見了自己的舍友,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她為什麼要刺激她?現在看來,我們可以理解為何念目睹阮盈被強奸時,真正的凶手對她進行了無意識催眠,修改了她的記憶,激發了她的仇恨,同時對她進行潛意識催眠,埋下了一個鑰匙。或許是某一句審訊中必問的話。”

“我們的每一步都在凶手的預料之中?”屠明義黑下臉來,他們以為的破案竟然都是凶手準備好的,這不是在打他這個局長的臉嗎?

“去審訊室看看吧。”簡言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麵對麵聽見那首歌安寧才感到毛骨悚然,何念像一個人形播放機,目光呆滯,神情麻木。

“她是在做夢嗎?”

“可以這麼說。”簡言走近看了看,由退了回來。

“簡教授,你看怎麼樣才能讓她醒過來?”屠明義看著簡言,安寧在他眼裏看見了某種隱晦的企圖。

“你們去查查這首歌,再查查她的家庭背景,慢慢試吧。這個人沒什麼意義。”簡言傲慢的語調讓在場的警察都皺起眉頭,屠明義的表情更是有些失望。

“也許可以聯係一下她的家人。”

安寧的建議得到一名警察的回應:“她父親早年就去世了。”

“那媽媽呢?”

像是一隻手突然捏住所有人的咽喉,屋裏的突然安靜下來,呼吸聲都幾乎聽不見了。

安寧一時不大習慣,好像還有歌聲在耳畔回響,可何念是真的停下來了。

所以那個鑰匙是……

媽媽。

屠明義明顯顫抖了一下,好幾次張嘴都沒有發出聲音,倒是簡言依舊是波瀾不驚的樣子,也不顧其他人,直徑推門走了出去。

安寧也要跟去,卻被一句話定住了腳步。在查資料的小警察說:“這是德國童謠,叫……”

星空中的一尾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