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千城搖了搖頭,她不知道茶盞裏有什麼毒,隻是憑借著趙機跟阿鹿的反常,來判斷那茶不幹淨。
白季看著雲千城的側臉,好一會後,他歎了口氣,衝著車外招呼了一聲,馬車緩緩行駛起來。
雲千城再次伸出手,去拉白季的胳膊,想給白季把脈。
白季別著勁兒不讓雲千城拉,兩人僵持了好一會,白季才鬆了勁兒,將胳膊放在腿上,由著雲千城按著他的脈搏。
“我喝茶的時候你沒阻止,現在又來裝什麼擔憂?”白季的聲音冷冷的,“你是想瞧瞧這茶傷我幾分?致命不致命?”
雲千城嘴唇抿成一條線,垂著視線號著白季的脈,也不說話。她也的確不知道,自己現在對著白季,還能說什麼。
白季低頭,看著那搭在自己手腕上的手指。
蔥白一樣的手指,粉嫩熒澤的指甲,讓人忍不住想握在手心裏。
感覺到自己心裏的變化,白季的視線忽然便冷了下來,他身子往後一靠,嗤笑一聲:“雲千城,你又何必假惺惺。”
“別說了……”雲千城收回了號脈的手,將頭扭到一旁,不去看白季。
“為何不能說?你做得?別人說不得?”
“白季……”雲千城的聲音帶著絲絲顫抖,她伸手撓了撓鬢角,“讓我下車。”
“是我讓你上車的?”白季冷笑一聲,“你想上車就上車,想下車就下車?”
“我號不出那茶中添的是什麼東西,你還是盡快找禦醫吧。”
“找什麼禦醫,我死了你豈不是更開心。”
白季薄薄的嘴唇開開合合,一句一句的說著。
白季平日的話不算多,今天也不知道怎麼了,像是要把心裏發酵已久的不滿都說出來。
“雲千城,你以為你做的這林林總總,是為皇上好?皇上剛剛不是也想讓你喝毒茶嗎?”
“你在皇上心中,跟風回林有什麼兩樣?”
“雲千城,我在你心裏,已經一點利用價值都沒有了吧?”
“我現在是不是該乖乖的去死,好讓你心裏的那點算盤打的如意?”
馬車吱悠悠的行駛著,雲千城背對著白季,長久的無言。
雲千城不說話,白季就更生氣,他伸手去拉雲千城的胳膊:“你別跟我裝聾作啞!”
“白季……”雲千城忽然彎下腰,雙手蓋住眼睛,哭了起來。
哭聲初時細碎,隨著時間推移,越發收不住了。
整個馬車裏,都充斥著雲千城的哭聲。
白季愣住了。
隨後又有些無奈:“你別哭了。”
雲千城坐直了身子,伸手擦著臉,努力想把哭聲憋回去。憋了兩下,竟然開始打起了哭嗝。
這一打哭嗝,白季忍不住笑了出來。
“你笑什麼?!”雲千城扭頭瞪著白季,“你還中著毒呢,還笑的出來。”
“我命大的很。”白季聲音清冷,他收起了笑,冷下臉,別過頭去不瞧雲千城。
雲千城又打了個哭嗝。
白季的冷臉繃不住了,又笑了。
“你笑什麼?”
“我笑什麼不是很明顯嗎?”
“……”
與此同時,孟溫良已經趕著馬車回了君子堂。
他將馬車停穩後離開了馬車,剛走出沒多遠,他的步子就停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