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剛剛雲千城買的那支繡球花,又返身進入車廂,將繡球花拿了出來。
在廚房找個大碗,注滿清水,將花枝斜斜插進水裏,放在窗台上。
“這花還挺好看。”杏兒路過孟溫良的房間,探頭看著窗台上的花。
“你喜歡的話,上街轉轉,興許還能看到那賣花的姑娘。”孟溫良走到窗邊,垂下視線看著那花,眼中盈滿了笑意。
“大小姐呢?”杏兒問孟溫良。
孟溫良聽到這話,臉上的笑意沒了:“我見她從宮中出來後,上了白季的馬車。”
“噢……”杏兒眼珠子轉了一下,沒吭聲。
“你來找我有事嗎?”孟溫良端起插著繡球花的水碗,往屋內走去。
杏兒伸出手支著窗框,從窗戶翻了進去:“孟小將軍,趙石還在詔獄裏,已經好些日子了,我有些擔心。”
孟溫良將水碗放在茶桌上,自己在茶座旁坐下了,低頭看著水碗中的花:“這事,雲千城怎麼說?”
杏兒嘴巴一癟:“大小姐她說會想辦法救趙石,可一直也沒行動,我瞧著大小姐好像……”
“好像什麼?”
“她好像是覺得趙石原來作惡太多,在詔獄裏受些罪也無妨的樣子……”
“她這麼說的?”孟溫良抬頭來看向杏兒,眼中滿是詫異,“太子不是她親哥哥嗎?”
“大小姐當然沒直接這麼說……”杏兒低頭搓了下衣擺子,“是我感覺到的,我也不知道自己感覺的對不對,可大小姐的確沒往救趙石身上用心。”
“……”
孟溫良手指在水碗上敲了敲,歎了口氣。
“孟小將軍,你有沒有辦法能讓我進詔獄看看啊?”杏兒眨巴著大眼睛看著孟溫良,一臉的期冀,“孟家家大業大的,詔獄裏頭有沒有什麼硬關係啊?”
聽到這話,孟溫良臉上閃過一抹無奈:“誰能在詔獄裏有硬關係?別說孟家隻是個過氣兒的老氏族,就算是跟白季交好的官員,誰也不見得能在詔獄裏有硬關係……”
“那可怎麼辦?”杏兒苦著臉,往椅子上一坐,“都說詔獄是龍潭虎穴,進去了九死一生……”
杏兒在這邊唉聲歎氣,孟溫良就低頭看著水碗裏的花。
白府。
馬車緩緩停在了府邸門口。
雲千城哭的差不多了,拿著帕子擦著眼角的淚痕。
她有些惱怒,最近她總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莫名其妙的突然失控,意誌力照比原來差了不是一星半點。
白季沉著臉不說話,不時的拿眼神瞄一下雲千城,眼底滿是無奈。
“大人,到了。”車夫拉開車簾子。
雲千城探頭望去,馬車把她拉到白府來了,這裏距離君子堂還有段路,怕是要自己腿兒著回去了。
“我走了,你記得找禦醫。”雲千城邁步下了馬車。
她的腳剛踩到地,就被停著白府門口的另一輛馬車吸引了。
這馬車看著眼熟,正是剛剛在進宮的路上遇見的,那個撞人的馬車。若不是這馬車堵在路上,車夫又跟人打起來了,雲千城也不用繞路。
雲千城往馬車的窗口瞧。
馬車的車簾子用鉤子拉了起來,一個眉眼秀氣的女子依著窗口,正百無聊賴的打著哈欠。她見到雲千城跟白季所坐的馬車停下了,便一臉好奇的往這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