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圓桌子,圍了四個人。
趙機、白無蘅、白季、雲千城。
四個人相對無言,雲千城正斟酌著準備開口,就聽到趙機忽然衝著內室的方向喊了一嗓子:“阿鹿,上茶。”
阿鹿從內室裏磨磨蹭蹭的走了出來,額頭上還包著塊布巾。
白無蘅嗤笑:“這裏沒個宮女伺候嗎?要你這心尖兒肉給咱們倒茶?”
趙機青著臉沒說話。
白無蘅又冷笑了一聲:“我倒忘了,她本來就是個宮女。”
白季手放到了桌子上,敲了兩下,瞪了白無蘅一眼。
白無蘅冷哼一聲,閉嘴了。
雲千城一雙眼睛不住的打量著不遠處的阿鹿,就看到阿鹿小心翼翼的沏好茶,蓮步輕移,端了上來。
“這茶,我說不出名頭來,就是覺得挺好喝的,你嚐嚐。”趙機拿起茶壺,給白季倒上了,隨後,他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說吧,你想怎麼樣?”
白季一雙眼睛在趙機身上上下打量著,好一會沒說話。
白季不說話,趙機便開口了:“你總得給我條活路吧?”
“好好當你的皇上。”白季扭頭看向站在牆角的阿鹿,“鹿鳴宮還是少來的好。”
趙機嗤笑一聲:“後宮的事你也要管?”
“不該管嗎?”白季的手指又在桌子上敲了兩下,視線在趙機臉上一掃而過,落在了雲千城身上:“錦樂公主,你說呢?”
雲千城回過神來看向白季:“你說你的,何必扯上我?”
“你既然已經封了公主,就是皇族中人,皇上的家事,也是你的家事。”
“皇上的事,哪有什麼家事……”雲千城扭頭去看趙機,卻忽然發現趙機捏著茶碗的手微微發著抖,“皇上,你還好吧?”
“沒事。”趙機將杯中茶一飲而盡,又扭頭去看白季,“你也喝,嚐嚐這茶。”
白季伸手端起了茶盞。
雲千城的視線落在那茶盞上,緊接著,她又扭頭去看站在牆角的阿鹿。
阿鹿的眸子,死死盯著白季手裏的茶盞。
雲千城心一沉。
這茶裏,怕是不幹淨。
雲千城抬眼看向白季,那茶盞已經在白季嘴邊了。
雲千城想開口阻止,話到嘴邊,她又咽了回去。腦子中亂嗡嗡的,一時竟開始琢磨起白季一人的生死跟天晨比起來,孰輕孰重來……
在去看白季,白季已經喝了口茶,將茶杯放下。
雲千城臉色白都像紙一樣。
白季這才發覺雲千城不太對勁:“你怎麼了?”
雲千城眉頭皺的深深的,眼圈忽然就紅了,她伸手去拿茶壺,想看看茶裏到底加了什麼藥。
雲千城的手還沒碰到茶壺,趙機就把茶壺拿走了,他傾斜壺嘴,一行清流順著流入茶盞。
趙機衝著雲千城一推茶盞:“你也嚐嚐。”
“我也嚐嚐嗎?”雲千城嘴角勾著一抹生硬的笑容,她端起茶盞,放在鼻子底下輕輕聞了聞。
茶水中沒有什麼異味,雲千城抬眼看向趙機,她在趙機眼中看過一抹愧疚。
“趙機,我在你心裏……”雲千城看著茶盞裏的茶湯,臉色微僵,“我在你心裏,是個絆腳石嗎?”
趙機臉色變了,他看了眼雲千城,又看了眼雲千城手裏的茶盞:“你這話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