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三爺又滋溜了口茶水,一臉的不以為意。
雲千城深吸了口氣:“既然在座的都不是外人,那我就直說了。”
“說吧。”白三爺抬頭看向雲千城,一臉的慈祥。
“三爺,您駐紮在京城旁的軍隊……”
“侄媳婦,這裏是家,在家就說家事,說什麼國事?”
雲千城愣了一下,隨後她淺笑一聲:“三爺說的對。”
說完這話,她從袖筒子裏拿出塊牌子來,放在桌子上:“這是進宮的腰牌,不知道三爺明天有沒有空,可否進宮一敘?我師傅也很久沒見過您了,想跟你好好聊聊。”
白三爺的視線垂下來,落在桌子上的腰牌上:“雲千城,我叫你一聲侄媳婦,可你,是真不把自己當白家人啊?!”
“……”
雲千城嘴抿成了一條線,沉默著沒說話。
白三爺繼續說著:“你看看自己的腳,站在哪裏,然後再來同我說話。”
白三爺嘬了嘬牙子,站起身裏,邁步往內室走去。
雲千城感覺兜頭一盆涼水澆了下來。
看看自己腳站在哪裏?
白三爺讓自己站隊?
站隊,為了那空了的皇位而站隊麼?
若是白家真要染指皇位,那白瑤的蠱毒,柳家的火器,每一個,都不好對付。
“你沒事吧?”白季伸手拉住雲千城的手。
“沒事。”雲千城在白季身邊坐了下來,伸手拿起眼前的茶盞,將熱乎乎的茶湯一口飲盡。
白三爺一走,完顏墩也跟著走了,隨後琪琪格、白無蘅也都走了。
屋子裏很快便安靜下來。
隻有那從丞相別院出來的流玉,過來衝著雲千城行了禮,道了聲:“姐姐。”
雲千城被這一聲姐姐叫的愣了一下,按說丞相府的侍女不該犯這樣的錯誤的,若不是身份尊卑相等,是不可以隨便攀“姐姐妹妹”的。
雲千城也懶得在意這種事,她朝著流玉擺了擺手:“你也下去吧。”
流玉眉頭一皺,臉色又青又白,好一會後幽幽歎了口氣,轉頭離開了,背影苦澀。
雲千城打量了流玉的背影一眼,一臉的莫名其妙:“她哥哥出事了?”
“沒有,錦衣衛保護著呢。”白季依舊老神在在的坐在桌子邊兒上。
“噢。”雲千城便懶得再去想流玉的事。
白季又說道:“房間我都收拾好了,你今天晚上……”
“我得回去。”雲千城推開自己身前的茶,將白季的那杯拿了過來,“皇上一死,真是要了命了。”
“你很頭疼?”
“趙機雖然名不正言不順,可……”
“名不正言不順?”
“他是你們推出來的傀儡皇上,不是麼?”雲千城轉頭看向白季。
白季臉色僵了一下,抿了下嘴唇,伸手拿起茶壺,給雲千城添了茶。
“趙機,他甚至都不姓趙吧?”
白季臉色木然,伸手又給自己倒了杯茶,纖長的手指抬起茶碗,慢悠悠的喝了起來。
“可是我覺得,這個皇上你們找的真不錯,就算他剛開始是白家的傀儡,可是慢慢的,他會長成遮天的大樹。”雲千城冷笑一聲,“可是死了。”
頓了頓,雲千城又嘀咕了一句:“沒長成,就死了。”
“你對趙機的期望還挺大的。”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