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先送我去白府,然後再送你,等將你送到茶樓,馬車再回來接我也不遲。”
“好。”花錦繡手拈著珍珠簾,思緒飄蕩。
馬車吱嘎噶的穿街過巷,停在了白府門口。
雲千城邁步要下馬車,扭頭看見花錦繡還在看著珠簾發呆,忍不住輕聲問道:“心裏難受?”
“老師說,要讓熹王妃也帶著蠱,一起去兗州。”花錦繡鬆開珍珠簾子,抬眼看向雲千城,“但是沒關係。我知道,沒有老師,就沒有今日的我。”
雲千城打量著花錦繡的神色,好一會後開口說道:“你想得開就好。”
“怎麼會想不開?”
雲千城沒再說話,一掀車簾,邁步下了馬車。
雲千城的腳剛一落地,白府的門就開了。與此同時,她身後的華蓋寶車,也徐徐掉頭,衝著花錦繡住的茶樓去了。
雲千城垂著頭,看著自己的繡鞋,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好一會後,她才扭過頭再次望向那華蓋寶車。
車子已經駛出了巷子,珠光寶氣的車影在夜色中也尤其顯眼。
“看什麼呢?門開了也不進來?”白無蘅依著門框看著雲千城,臉上滿是笑意。
雲千城轉回頭看向白無蘅的臉,一時很是不習慣。
皇上死之後,整個皇城一片哀慟,就算是心裏得意竊喜的人,也不敢這麼明目張膽的笑。
白無蘅笑得太開心了,開心的刺眼。
“你出宮了?”
“不出宮能怎麼辦呢,皇上都駕崩了。”白無蘅邁步從大門內走出來,三步並做兩步走到雲千城身邊,一把挽住了雲千城的胳膊。“走吧,飯都擺好了。”
“你……”雲千城由白無蘅帶著往裏走,“你跟皇上不是自小便認識麼?”
“對啊,自小便認識。”
雲千城深深的看了白無蘅一眼,她非常清楚的在白無蘅眼中看到的發自肺腑歡快跟雀躍。
這人對趙機的死,真的是一點感覺都沒有。
“那白季,也是自小就跟皇上認識吧?”
“嗯,他們還拜過把子,是幹兄弟。”白無蘅停住了腳步,“你想打聽什麼?”
“我覺得奇怪,你跟趙機好像沒什麼感情。”
“如何才算有感情呢?痛哭流涕麼?”白無蘅捂嘴一笑,可下一秒她又嚴肅了起來,眼神淡淡的,“一會見了我爹,你可別這麼碎嘴了,後果很嚴重的。”
碎嘴?雲千城嘴唇抿成了一條線,沒說話。
白無蘅忽然摟住了雲千城的胳膊:“我是好意才提醒你的,你可要念著我的好。”
雲千城疑惑的瞥了白無蘅一眼。
白無蘅今天的態度有點反常,以往她每次見到雲千城,都跟個刺蝟似的,今天卻努力的要營造出太陽般的溫暖。
雲千城不說話,白無蘅就自己叨叨個沒完:
“我可在門口等了你好久呢……”
“我聽表哥說你愛吃甜食,我讓廚子多做了兩份點心……”
“你放鬆點,別總用這種眼神瞧我。”
“到了。”
白無蘅拉著雲千城走到了餐堂的門口。
屋內是暖暖的燭光,屋中間是張圓桌子,圍著桌子坐著滿滿一圈的人,一派其樂融融的景象。
白季、白三爺、完顏墩、琪琪格、流玉,還有兩張空位置,一看就是給雲千城跟白無蘅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