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念想僅僅隻是在少年心中一劃而過,因據其所知,大衍之境的強者是不可能出現在這九州之上的,個中緣由眾說紛紜,但這一點卻是共識。
天羅境所屬之大境之境,與之那傳說中的大衍之境俱是修道之人對道之境界的劃分,但道之為物,究竟是何,這卻是所有修道之人心中的桎梏。與其稱之為修道,還不如稱為尋道更加貼切。
“何為道?”
仿若能夠看到少年心中所想一般,那乞丐居然直接開口問到。其話語間似蘊含著無盡的魔力一般,竟將少年的迷惑之心瞬間拉回現實之中,並使其禁不住不得不作出回答,卻又在啟齒之際沒有了答案。
時間宛若在這一刻停止,仿佛僅是一瞬之間,又好似過了千百年。
看著眼前這還未給出任何結果的少年,乞丐的心中一聲輕歎。正當其準備離去的那一刻,隻見乞丐那亙古不變的眼眸之中竟離奇地閃現出一絲異色。隻見其一聲長笑以後,雙目凝視在少年的雙眉之間。
“何為道?”
乞丐居然再次開口問到,但這次卻好像並非再是對那少年作問,而是另有所指一般。
少年雙眉紫府之中,一尊好似高約千丈的身影此時正雙目緊閉地端坐在那裏,這道身影並非尋常血肉之軀,而是由無數的符篆彙聚而成,隻是這些符篆大多並非完整,僅有一兩張毫無缺損,其中透露著最原始的殺戮之意。
這尊身影並非少年的模樣,而是一位看似三十左右的中年男子。這尊身影赫然便是這少年的元神真軀!
或者說,這便是少年的本來麵目,眼前的這個肉身隻是其奪舍而來的罷了。
而此時這尊萬丈身影之外無盡的虛空之中,一絲幾乎難以察覺的靈魂火焰竟在那乞丐第二次提問之時輕微閃爍了幾次,隨即再次歸於平靜,隻是看上去更為黯淡,好似隨時都會湮滅一般。
就在那靈魂之火閃爍停止之後,隻見那乞丐的雙目之中再次浮現出一絲異色,但僅僅是那一刹那罷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知為何,那乞丐竟忽然放聲大笑起來。笑聲驚醒了正在沉思之中的少年,少年的目光不禁疑惑地向乞丐看去。
可就在這一瞬間,那乞丐的笑聲戛然而止,雙眼竟直接迎向少年的目光。但見那渾濁的雙目瞬間爆射出無比的精光,少年隻覺腦海一嗡,意識頓時陷入無邊的黑暗之中。
“小子,你的回答很有趣,作為獎勵,如今我便送你一場造化!”
乞丐言罷,將手中的酒壺一拋,隻見那酒壺在空中一陣旋轉,刹那間便是億萬圈,周圍的虛空中傳來陣陣嗡鳴。僅僅隻是九息的時間,那急劇旋轉的酒壺竟沒有任何預兆地停止,隨即壺口中綻放出萬丈光芒,一張黑白雙色符篆緩緩升起。
這張符篆看上去僅由一筆組成,但卻好似包含這某種天地至理一般,使人一眼望去竟感到一種靈魂的悸動。
隻見那張符篆在空中緩緩一轉,萬丈光芒盡皆彙入其內,其後便一動不動地停止在半空之中。隨後那乞丐右手一揮,口中輕吐一聲:“去!”
便見那符篆忽地一轉之下便消失不見,卻瞬間出現在少年眉心之間,一轉之下竟沒入其中。
少年紫府之中的無盡虛空內,那張符篆憑空出現在那一縷黯淡的靈魂火焰前,隨即放出黑白雙色光芒。
整個紫府虛空被黑白渲染,那靈魂火焰居然在這雙色光芒之中愈加壯大起來。就連那虛空中那由無數殘符組成的萬丈身影,也在這光芒的照耀下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著。
靈魂火焰隻是在刹那間便成長作一人大小,便不再增長,但是其形狀卻在緩慢地改變著,竟慢慢化作人形,隻是那五官並不清晰而已。隨著時間的推移,人形火焰的五官逐漸呈現,雙眼,鼻子,嘴巴···盞茶的時間之後,那靈魂火焰竟化作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模樣,看上去與那白衣少年的麵貌一般無二。
但這一切似乎還未結束,雖說那雙色光芒逐漸變得暗淡,但少年的身影愈加凝實起來,最後竟達到了一種難以想象的程度。
半個時辰之後,那張黑白雙色符篆放出了最後一絲光芒,同時那少年身形的靈魂似乎也凝實到了一種極致。
而虛空之中那萬丈元神真軀,其內無數血色符篆竟有小半恢複至完整,那一股原始的殺戮之意也愈加濃重。
虛空中,雙色符篆閃爍不已,最後竟破裂開來,化作無數的符篆碎片。但這些碎片最終卻沒有消失,而是紛紛一閃之下隱入少年的靈魂之內。同時少年靈魂的雙目之中一道黑白光芒一閃而逝。
紫府之外,乞丐見此情形,手中拿著不知何時回到自己手中的酒壺,仰天灌入一大口瓊漿,隨後深深地看了一眼那倒在地上的少年,其身影竟在一閃之下消失不見。
“道兮道兮何處覓,添將樽鼎問青冥。”虛空中一個聲音傳來,但卻愈來愈遠,最終化為虛無······黃道宗的廢墟之中,一個意識終於在十年之後重歸自己的肉身內。十年奪舍一朝醒,敢笑天穹傲九州。
這是一個開始,一個代表著九州新紀元的開始······————————————————第一章排版有誤,現改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