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巴菲特調侃美對華妖魔化
在美國,看到報紙、雜誌、廣播、電視中批評中國,大可不必太奇怪。因為這屬於“大方向正確”,中國就是美國的出氣筒,就好比冷戰時的蘇聯、二十世紀八九十年代的日本。
美國需要有一個“假想敵”。雖然在這個世界上,和美國交惡的國家不少,但論塊頭和實力,至少在“後金融危機時代”,這個“假想敵”非中國莫屬。對一些政客來說,“逢中必反”更成了高支持率的保證,何樂而不為。
當然,這種鬧劇,明眼人也都看在眼中。在資本市場神目如電的巴菲特,也就忍不住要調侃一番了。對中國而言,這其實也是公道話。
在人際關係中,我總銘記這句格言:“哪個人前不說人,哪個背後沒人說。”人與人之間如此,國與國之間也是這樣。最在意別人嚼舌頭的,往往是本身不夠自信。如果有充分自信,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有時也不必太在意外界的飛短流長。
2011年春,巴菲特訪問印度時,被問及如何看待2008年國際金融危機。這位已過八旬的億萬富翁應聲答道:“在美國,每當有什麼事不對勁的時候,人們不是責備華爾街和華盛頓,就是責備中國。”
一語道破天機!讓人不得不對巴菲特翹大拇指——很多人欽佩巴菲特,不僅僅是股神具有目光如電的投資才華,還在於其嬉笑怒罵但不乏真知灼見的睿智言辭。譬如,在金融危機爆發前,巴菲特就笑言:“隻有在落潮時,才知道哪些人是在裸泳。”譬喻生動,入木三分。而此番評點,則是另一個範例。
罵華盛頓自然有道理。在美國,少有人不罵華盛頓的,就像西方人常說的那樣——“政府不是供人讚美的,而是作為批評對象存在的。”發生災難了,政府該罵,為什麼沒有提前防範好;救災遲延了,政府更該罵,為什麼事情這樣一團糟;民眾失業了,政府仍該罵,你承諾的就業崗位在哪裏;環境惡化了,政府還是該罵,如此罔顧民意,你讓我們怎麼活?
華爾街該罵,也有其傳統。金融大亨們家財萬貫,卻大多揮金如土、貪婪成性。在金融危機前,華爾街的高薪就是美國輿論抨擊的目標。國際金融危機更讓美國人對華爾街出離憤怒,因為正是這些大亨的貪婪冒險將美國經濟拖至災難邊緣,讓無數美國人陷入失業痛苦;但為了救助華爾街,美國政府還不得不動用千億美元的納稅人錢,而大亨們卻借機抓著金色降落傘悠然離開。
但怎麼就罵起中國了?中國人很委屈,我們辛辛苦苦生產那麼多物美價廉的產品給美國人享用,我們把美元一點一點地積攢下來,以極低的利率借給美國人消費。中國沒有華爾街的貪婪,也無華盛頓的職權。中國從不給美國添麻煩,但美國卻總是給中國找麻煩。事實就像《金融時報》不久前一篇評論文章中說的那樣:“一提到‘中央王國’,西方媒體就沒有一句好話。”
所以,也難怪巴菲特要調侃了。要說某些美國人對中國沒有一點妖魔化,顯然是不符合事實的。當然,我們也知道,被美國妖魔化的,也不隻有中國。時光倒退三十年,經常被美國人嘲弄諷刺的,則是中國的鄰國日本。當時美國媒體的許多政治漫畫,主角都是“醜陋的日本人”。
先是日本,後是中國。原因何在?不過是當時的日本和現在的中國的經濟都在快速崛起,而作為世界老大的美國難免就有失落之感。哈佛大學教授弗格森近來在一篇題為《世界將沿著中國軌道而行》的文章中就認為,美國的種種怪誕心理,不過是對中國崛起感到難以接受,“新生”力量對“沒落”力量造成的困境,總是讓“沒落”力量感到痛苦的。
一旦痛苦了,就難免會報以幽怨的目光,一有問題,就猜疑是中國搞的鬼。對中國的經濟政策,自然也總是吹毛求疵。在意識形態上,基於對“神秘中國”和“共產中國”的疑慮和成見,當需要轉移焦點時,某些美國人士更樂於打中國牌。對他們來說,指責中國反正有益無害,何樂而不為。
妖魔化中國的結果,自然是扭曲了中國在世界的形象,也在事實上使不少中國民眾對西方某些國家持反感態度。這並不是說西方人不能批評中國,但作為一個中國人,聽到西方動輒對中國橫加指責,尤其是一些空穴來風、上綱上線且事關主權、尊嚴的指責,不產生反感才怪。這其實也正是西方所謂的“中國民族主義抬頭”的濫觴之一。
所以,當聽到西方人指責華盛頓和華爾街時,中國人其實也不必太激動,因為下一個就輪到中國了。當然,中國也別太憤怒,批評總是有的,華盛頓和華爾街都能容得,泱泱大國還容不得?中國更別太過激,信以為真並強硬反對,則讓妖魔化找到了市場,降低了自己身份。公道自在人心,如果身子正,就不怕影子歪,在中國澄清真相的同時,也自然會有像巴菲特這樣的智者的公道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