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夠了,王竹滿意的點點頭:“壓下去,聽候落。”
“範增,範增。”王熬表情亢奮,仿佛西門吹雪遭遇了葉孤城,有種勢均力敵的興奮。
要落這幾個人還真是不太容易,向亭和羌騎好辦,半個時辰之後,王竹下旨車裂,誅滅兩人九族。兩家都是高門大閥,經營百年,奴仆上千,旁支過萬,盤根錯節,勾勾連連,加起來將近兩萬餘人,在鹹陽城外,足足的砍了三。
可是太後、皇後、高陵君有些麻煩。
依照秦國的法律即便是太後、皇後造反也是個誅九族的罪過。可是王熬不主張殺華陽太後,留著她還有用。
“臣去見見華陽,跟她談談條件!”
王竹大概能猜到王熬的用意,他是想挽回秦始皇的聲譽,最好華陽太後能親口承認所謂的證據是偽造的,子虛烏有的。
王熬在陰暗潮濕的大牢裏見到了從容不迫的華陽太後,隔著囚籠,直截了當的道;“太後,臣的來意你應該很清楚。” 當華陽太後還是華陽夫人的時候曾經非常嬌弱,溫柔賢淑,可是後來在與呂不韋的鬥爭中逐漸變的毒辣陰險不擇手段。
王熬的話她自然很明白,回答也很幹脆:“我恨呂不韋和嬴異人過河拆橋忘恩負義,更恨嬴政滅亡楚國焚燒郢都,本宮要報仇,要為無數的楚民報仇,要讓大楚的旗幟,飄揚在鹹陽城上空,為此,我不惜一死。”
“可是太皇太後已經輸了。陛下過,隻要太後改口,立即迎奉您到甘泉宮居住,您的家人、後代,依然可以富貴榮華,陛下決不食言。”
“就算是死,我也讓這個二世皇帝焦頭爛額一番,讓本宮改口,休想!” 王熬笑道:“太皇太後把問題想的太簡單了,您不改口,自有別人改口,皇後和高陵君都在等著呢,到時候他們一定會把罪責都推到您的身上。太後成了大秦的罪人,子孫旁支不能出仕,豈不冤枉。”
想做汙點證人的多了去呢!
“熬,深知太後的心思,太後是想讓秦二世皇帝名不正言不順的受下人恥笑。太後錯了。不知您想過沒有,這個秦二世的‘二’字是什麼意思!就是,眼下的秦朝已經不是以往的秦國了,這個朝代的奠基人是始皇帝嬴政,嬴政是不是秦國的苗裔已經不再重要了,隻要秦二世贏胡亥是始皇帝的子孫,這就足夠了。”
“秦二世荒淫無道,楚國大軍在懷王的指揮下即將入關,嬴政的基業毀於一旦了,本宮死的瞑目!我們楚人,絕不會向豺狼低頭!”
王熬笑道:“談到血統,楚懷王的血統才真正有問題,太皇太後應該也有耳聞吧?”
“胡八道!”
王熬道;“太後是姓熊的,可是當今的楚懷王卻是姓黃的。太後真的沒聽過,春申君‘黃歇’移花接木。情節和呂不韋的如出一轍,隻不過,呂不韋的事情不可考,而春申君黃歇做的事情,知道的人很多。
楚考列王十二年,五國聯軍攻打函穀關被蒙驁、王翦、內史騰、李信、桓齮五員大將打的魂飛魄散丟盔棄甲,‘縱約長黃歇’第一個逃走,回到國內對楚王胡扯一通,竟然嚇得楚王連夜遷都,這還不算,黃歇的門客李園將自己的妹子獻給黃歇,黃歇用了一段時間,等到李焉焉有了身孕,就獻給楚王。李焉焉果然生了兒子,順利繼承王位,就是後來被張儀騙到鹹陽囚禁而死的前任楚懷王。楚懷王既然是野種,那他的兒子負芻,孫子,也就是現任楚懷王熊孫心,肯定也是姓黃的了。太皇太後,為了黃歇的江山赴死,根本就不值得。”
“這話也是道聽途,就算真是那樣,最起碼黃歇是楚人,總比你們秦國的豺狼要好的多。”華陽夫人有些急。
王熬見華陽太後愛國心切,不聽人勸,無奈轉身,臨走的時候,了一句:“太後白白犧牲,楚國不可能再複興了。”
王竹沒有履行自己的諾言放高陵君贏惑一條生路。
贏惑第二一大早,在睡眼惺忪的情況下,被一群粗暴的士兵拉到血腥味十足的刑場上,頭上、腿上、胳膊上都被套上粗粗的繩圈。繩圈的另一頭是五匹健碩的戰馬。
贏惑知道這是啥意思,他見過有人被車裂的,隨即聲嘶力竭的喊道;“陛下,我要見陛下,陛下放過我的,君無戲言,君無戲言——”監斬官王陵嘿嘿冷笑道:“叫喚什麼?有本事當初別造反,陛下幾時要放過你了,陛下的意思是放過你的家人!上路吧,高陵君。”
王陵手中紅旗展動,五匹戰馬上的五名騎士,同時揮動嵌著銅釘的皮質馬鞭,照著馬股一頓猛抽。五匹戰馬,出五聲嘶鳴,各自前蹄騰空,使足全身力氣,向外衝去。左麵一匹馬兒,兩耳尖尖,馬蹄寬大,異常神駿,力量強,明顯優於其他四匹。號令一出,第一個飛出。五方較力之下,贏惑感到一陣骨斷肉裂,一條左腿已經隨著馬蹄被撕扯而去。
他還來不及反應,來自四個方向的力量,又角逐起來——
“嗷!”一聲慘叫,劃破長空,有點像餓狼爭食時出的悶哼。
五匹戰馬跑出十幾丈,全都用力過猛差點跪地,身後拖著一條長長的血線。
贏惑的身體硬生生被撕扯成五份,心、肝、脾、肺、胃腸牛屎般散落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