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死法的確是有些慘,就連王陵這個殺人如麻的將軍也覺的頭皮麻。
當晚上,華陽太後就被一杯毒酒秘密的處決掉了。不過,王竹對外宣布,太後被遷往外郡,至於遷到那裏,由於種種原因,不方便向外界透露。順便宣布了太後的悔罪書,太後造謠汙蔑始皇帝,給曆史添加一個疑案。
最讓王竹頭疼的是皇後梁玉。畢竟和她相處了有一段日子了,俗話一日夫妻百日恩,王竹還真的把她當做結妻子來看待的。
如果不是出了這種狀況,王竹什麼也會給她一條改過自新的路走。打入冷宮,判個無期,也比白綾賜死要好得多了吧。
可是群臣百官都不同意。這是反國的大罪,沒有任何人可以為她開脫,皇帝也不行!!
二月的風,凜冽的吹著,陰冷幹燥的空氣滲透了方形的石砌的監獄,四麵牆壁都像是用冰塊壘成的。冰窖裏的世界,散著種種腐臭,腐臭裏夾雜著種種哀怨與血腥,多少人在這裏聲嘶力竭的嚎哭過,多少人從這裏被拖到刑場——
皇後梁玉從養尊處優,那裏受過這等苦楚,這等驚嚇。整個人縮成一團,蹲在苔痕蔓生水漬斑駁的牆角,一動也不敢動。深夜,有一點點的風吹草動,她都覺得那是鬼哭狼嚎。
王竹穿行在那條四方形的走廊中,冒著難聞的黴味,腳底板和青石地麵接觸出的踢踏踢踏孤寂的響聲,來到關押梁玉的牢門前。
“打開。”短促有力不容置疑。
“陛下,這恐怕不太好吧。”秦矮趕忙阻止。
“打開,把酒菜都擺上,所有人退出去。”王竹的聲音變的嚴厲。
“是,陛下。”
“哐!”王竹推開門走進去蹲下身子,拉著梁玉的手歎息道;“真是太蠢了,你要殺朕,有很多的辦法,沒必要汙蔑始皇帝,你這樣,讓朕怎麼救你。”
梁玉像隻受驚的鹿,抬頭看著王竹,眼睛裏竟含滿淚水。
“皇後!”王竹拉起梁玉:“坐,我們來喝一杯。”
方才獄卒已經擺上了一張黑色的矮幾,矮幾上有三四個菜,兩個獸角杯,一壺酒。
梁玉六神無主,失魂落魄的坐在王竹的對麵。
“皇後!請。”王竹端起杯酒一飲而盡。
梁玉呆呆的看著,嘴唇動了動,眼淚開始成串地滾落下來。
“一場夫妻,何至於此!”王竹心裏難受。
梁玉死死的咬著下唇,失聲痛苦;“我爹爹被你逼死了,你又殺了我唯一的弟弟,你的心被狐媚子奪去了,她早晚還不是要取代我的位置,與其被動受製,還不如先製人。”
這是贏胡亥的妻子。王竹接收了贏胡亥的一切、皇位、名聲、財富,當然也把梁玉當成自己的妻子來看待。
要處決結的妻子嗎?
下不了手啊!
“為什麼不對朕明,你心裏有這麼多委屈,這麼多不滿,為什麼不出來?也許朕可以彌補。”順便也替秦二世彌補一點。
“彌補,陛下你刻薄寡恩、喜怒無常、殘忍嗜殺,若知道我有這麼多的牢騷,還不早就把我殺了,我能活到今嗎?”
“這裏冷吧?”王竹深深地吸了口氣:“怕不怕?!”
“怕,我怕的要死也冷的要死——真沒想到,我梁玉能有今日!”
“你——”王竹恨恨的;“你犯了重罪,還辱罵汙蔑始皇帝,讓我怎麼救你。”
“我錯了——我錯了——陛下,你放過我。”梁玉哭著撲進王竹的懷裏。”
王竹腦子裏轟地一聲,渾身像遭到了雷擊,心,梁玉啊,梁玉,你讓我怎麼放過你,秦始皇的名聲是不容玷汙的,大秦皇帝的威嚴更是不容侵犯的,我放了你,不等於公開向外界承認秦始皇是呂不韋的野種嗎?
“陛下,我們是結夫妻,當你還是王子的時候,我就伺候你,你放過我一次吧。”梁玉突然傷心的痛哭不止。
“好,隻要你真心改過,朕可以放過你,這杯酒,你喝了。”王竹左手摟著梁玉右手斟了一杯酒遞到她的手上。
“陛下,你當真肯放過我!”梁玉仿佛在做夢。
“當真。”王竹背地裏咬咬牙,將手中的酒杯差點捏碎,端起來另一杯酒就灌進喉嚨:“喝了手上的那杯酒,你就可以解脫了。”
梁玉眼中閃著重獲自由死裏逃生的喜悅,痛快的喝了杯中酒。王竹的心仿佛一下被利劍刺穿,一陣顫抖,全身涼,一種前所未有的痛楚,牢牢的抓住了他。
王竹方才拿進來的酒壺,名叫‘鴛鴦鴆壺’壺蓋上有機關,可以左右旋轉,向左旋無所謂,隻要向右連續兩圈,劇毒立即流入壺中。好端端的一壺酒,便成了見血封喉的毒酒。他向宮廷禦醫要來了當時世上最毒的毒藥,據,入喉即死,毫無痛楚。王竹希望那個禦醫的是實話,不然這壺酒,也準備讓他去品嚐一下。
梁玉喝了酒,嬌柔的身體在他懷裏挺了一下,雙手猛地抓住他背心,長長地指甲已經嵌入他的皮膚裏。就這麼一下,全身登時軟癱,就像是釋放了水分的海綿。
王竹緊緊地抱住那具屍,悲聲道;“梁玉,你——你讓我有什麼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