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叫花本就身體單薄,現在又手腳被縛,站也站不穩,被他一踹,就咕嚕一下倒在地上,如同一個捆得結結實實的粽子,估計再綁緊一點,都能象轆轤一樣在地上滾幾圈了。
小叫花心裏恨死了這個胡三,整個胡家莊,就他一人最狗仗人勢。小叫花躺在地上大聲道:“你欺負我,就是怕我找到我的同夥吧。”
這句話揭了胡三的老底,他確實怕找到那藍衣男子。如果有能耐,當時就抓住那人了,何必要捉這個小叫花去抵事。
那人的功夫他也算見識過,少爺多多少少學了幾年的武功,都一腳給人廢了,他去,也不過是去送死。
他惱羞成怒,道:“死叫花,前麵帶路。找不到人,看我不打死你。”
小叫花在地上躺著,一時之間也想不出上哪找人,心裏隻想能多挨片刻時間,算片刻時間,道:“你把我推倒在地,我怎麼前麵帶路找人。”
胡三怒道:“還不快爬起來?”
小叫花道:“你沒長狗眼啊,你叫人把我綁得緊緊的,我怎麼起來。”
後麵的家丁感覺有些好笑,但看著胡三,又不敢笑出聲來,忍住笑,上來幾人將小叫花從地下扶起來,準確說,是拉起來。
小叫花對著胡三道:“哦,原來你長了狗眼的,不過長在頭頂上了。”他此時並非不害怕,來呈口舌之利,隻是想磨蹭一點時間算一點時間。
胡三閉了嘴,自是不理小叫花。指使那兩個家丁,推搡著小叫花前麵帶路。
小叫花步法蹌踉著,將人帶到那條出事的街道,也許,潛意識裏,他還是希望能在這兒碰上那個人,能將他解救出來。甚至心裏嘀咕,要是他真的是我同夥就好了,至少他不能不管我的死活,怎麼也得想辦法救我出來
“金源酒樓”算是這鎮上最有名的酒樓,掌櫃是個外來人,請的廚子做得一手好菜,長期顧客滿門。酒樓裏傳出的陣陣菜香引誘得小叫花直流口水。
好久好久沒吃過東西,身上又冷,肚子又餓,小叫花的大腦一時不作主,徑直的尋著香味,往酒樓裏直直走去。
跑堂的店小二一見衣衫襤褸的小叫花,不由分說,正準備上前來將他往外麵趕,一眼瞥見後麵黑壓壓跟著的那群人,識得是胡老爺家的家丁,胡老爺可是富甲一方,這一方多少酒樓妓院,都是胡老爺名下的產業。
小二不說話,拿著抹布輕巧轉身,佯裝收拾另一張桌子,聰明的閃一邊去。
胡三在小叫花頭上狠狠敲了一下,道:“臭叫花,我叫你找人,你還想來吃香的喝辣的。”
小叫花被這一敲,也回過神來,才知道帶人進了酒樓。
掌櫃金無籌跑上去迎住胡三,臉上笑嘻嘻,一副地道生意人和氣生財的臉嘴,卻回臉狠狠的瞪了店小二一眼:“你小子,居然不替我迎著這群大爺。”
胡三還沒把這小小酒樓的掌櫃看在眼裏,隻要他不高興,自會設法將這掌櫃整得不能開門迎客。他趾高氣揚的道:“聽著,掌櫃的,我們是出來找人的。”
掌櫃賠著笑臉,小心討好道:“不知胡管家要找誰?是找上午打傷胡少爺的那人?”
原來上午胡少爺被人打傷這事,周圍都傳開了。胡少爺平時驕橫慣了,鎮裏的人全是敢怒不敢言,現在被人打了,自是大快人心,人人都當捷報一樣的傳報。
胡三冷哼一聲道:“那是,少爺在這條街上出的事,你也逃脫不了幹係。”
掌櫃看了看樓上,卑微的笑道:“正好,我也怕脫不了幹係,所以,早就把那人留在此處,等胡老爺來發話呢。”說著彎腰,做了一個樓上請的姿態。
門口的一群人全都傻了,敢情這小叫花子真有同夥,在這兒巴巴的等著呢。
小叫花高興得蹦起來,天下居然有這等湊巧之事?
他一蹦,卻忘了自己綁住手腳的,又“卟通”一聲摔倒在地下,骨溜溜的滾兩轉,滾倒了樓梯腳。
卻聽得樓梯聲響,一人不慌不忙的踱著步子,從二樓雅座走了下來。小叫花努力抬起頭,也隻看到金線抹綠皂色的靴子,和一襲藍色的長衫邊子。
流雲還在樓上,就看見一群家丁,惡狠狠的推搡著一個小叫花,隻是他沒想到這事居然是自己引起的,聽得金無籌說他在樓上,施施然就走下來。
流雲走到樓梯轉角處,倚了欄杆,張張眼角,斜睥了底下的人一眼,已大致猜出怎麼回事,氣定神閑的開口道:“是誰要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