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飛,倒飛出去七八丈遠。聽得“通”的一聲,本想在山娃子那兒聽見倒地的聲音,此刻倒在他身上聽見了。他掙紮著直起身子,指著那男子道:“你。。。。。”剛一開口,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染紅了衣襟,此時的痛楚終於讓他感受到了,複又痛得倒了下去。
藍袍的男子淡淡道:“流雲浪蕩江湖,就愛管這不平之事。”
原來,是他一腳就將那胡少爺踹了出去。
胡少爺那一眾七八個跟班,一見自家少爺一個照麵就被人踹倒在地,一窩蜂的擁過來,想替少爺找回場子。他們平日裏仗著人多,欺負善良的老百姓慣了,此時看著流雲氣宇軒昂的樣子,倒不由沒了底氣。互看了一眼,一個個勾搭著腦袋,跑過去察看少爺的傷勢。
流雲見他們不理自己,也沒有找回場子的意思,便淡淡的交待道:“現在抬他回去救治,還來得及,三五年內,不與人逞凶動武,也可平安活些年頭。”說罷,轉身離去,語氣之淡,似乎一切都跟他沒多大關係。就象在吩咐下人,今天天氣不錯,把衣服被子拿出來曬曬。
圍觀之人一見他離去,立刻作鳥散,唯恐惹禍上事。
小叫花看著那人離去,又看著地上的山娃子,不知如何是好。
那群跟班似乎嚇傻了,眼睜睜的看著他離去。過了好一陣,幾人終於省悟過來,這樣抬著半死的少爺回去,肯定交不了差。交換了一下眼神後,為首的一個指著小叫花道:“快捉住那小叫花,他們是一夥的。”
沒等小叫花反應過來,那群人就把他團團圍著,一時之間,拳打腳踢,幾歲孩童的身子板,哪經得起如此折騰,沒幾下就暈死過去。
要不是他們需要捉這個小叫花回去當替死鬼,估計當場就把他給打死了,如同山娃子一樣,打死一個要飯的,在這些富家子弟的眼中,就如同踩死一個螞蟻。
一盆冷水潑在他臉上,小叫花一個激淩,醒了過來,才發現五花大綁的被捆在一個木樁上。
看樣子,是胡員外的莊子,奴仆們正忙進忙出,人人都一副如喪考妣的樣子。
聽得屋子裏有人咆哮:“要是我兒有個三長兩短,我要叫他陪葬。”
小叫花有些害怕,他不要給人陪葬,雖然從打記事起,都沒過上一天的好日子,但他還是想賴活著。
旁邊有人陰陽怪氣的道:“終於把你弄醒了,裝暈的本事可不小啊。”那聲音又尖又細,猶如被人卡住脖子似的。
然後有人跑進裏間去,估計是去通報那屋裏的主人。
隨即,一個胖胖的財主模樣的人走了出來,他就是這鎮上的首富,胡老爺。他膝下隻有一個兒子,自是極度驕縱。
胡老爺站在廊下,雙手抄在懷裏,惡狠狠的問:“就是你把我的兒子打傷的?”雖然一臉震怒,但看小叫花的眼色卻有些狐疑,一個幾歲的叫花,能有多大的能耐,打傷身邊跟班眾多的大少爺。
小叫花正想開口說不是我,胡老爺旁邊的人就附在他耳邊嘀嘀咕咕一陣。
胡老爺就改口問道:“說,你的同夥在哪兒。”
小叫花茫然了:“我的同夥不是被你們打死了嗎?”他親眼看著山娃子閉上眼一直沒醒來,現在他們居然來問他同夥在哪兒。難道山娃子活過來跑了?
那說話陰陽怪氣的接話了:“我不是問你那個叫花子同夥,我是問打傷少爺的那個人。”看他的神情打扮,似乎是這院裏的管家。
幾歲的小孩子,哪裏經得起這個陣勢,怕得一個勁的發抖,嚅嚅道:“我不認識他。我們不是一夥的。”
胡管家似乎怕胡老爺怪罪他們,一口咬定道:“明明你們是一夥的,故意打扮成叫花子的模樣,來搶少爺的雞腿,然後趁機打傷少爺。你們人多勢眾,欺負我們人少,我們拚了命不要,才護著少爺回來,還活捉了你。你快快交待你的同夥在哪兒,我們好去抓了他來給少爺報仇。”
他顛倒黑白的本事倒真不小,一件事,到他口裏,完全變了模樣。隻是也不想想,能一腳就踢傷少爺的人,會去搶他的一個雞腿?
小叫花無力的低聲申辯:“不是的,不是的。我真的不認識他。我們也不是什麼同夥。”
胡管家氣急敗壞道:“胡說,當時他打傷了我們少爺,我們著急少爺的傷勢,才讓他趁機溜走。來人,給我往死裏打,讓他嘴硬。”
胡老爺身後站著一人,一身肌肉如鐵塔般,起初一直是抱著雙手在一旁看熱鬧,此時站出來道:“胡老爺,我來幫你教訓教訓他。”說完,已不管胡老爺是否同意,從廊下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