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雙魚身子被蕭衍的外袍遮住,卻被斷抱著,她抬眼瞧著前麵背影冷清的蕭衍,如鯁在喉,嗓子幹澀的很。
兩人對她皆一路無言,她便安穩窩在斷的臂膀中,並不安心。
幾人穿過主街,過了皇城的重重宮門關卡,才來到自己之前住的華清宮。斷進了宮內將她放在踏上,而後迅速隱沒。
而蕭衍則是直立在榻前冷眼瞧著她,目光冷漠生疏,層層寒意在兩人之間蕩開。過了半響,宮門突然“吱呦——”一開,一個身影便跑了過來,瞧見兩人後,他一屁股尋摸了一個椅子坐下,呼呼的喘著氣,仿佛奔的很了。
蕭衍回頭掃了那人一眼,扔下一句“好好照看”便甩袖離去。
寒雙魚瞧著蕭衍背影逐漸散在搖晃的珠簾之外,望見天外的月色照進華清宮,將他的影子拉的很長,而後又逐漸拉短,消失在華清宮內,她才收回了眼,自己直起身子,掀起身上的白色袍子,隻著一身褻衣赤著腳下了床。
坐在她宮內的人瞧著她這一身打扮,戲謔道:“呦嗬,玩的挺開,可是要在我麵前寬衣解帶?”
寒雙魚冷冷斜了他一眼,一言不發去了內室,尋了一件銀線勾勒的暗紅長衫套在身上,又換上舒適的鞋子才出了內室。
此時,月光隱去,屋內漆黑一片。
但寒雙魚知道,雲塵還在。
雲塵與漆黑的夜中輕輕敲了敲杯盞,道:“你也未中迷藥,那我便走了。”
寒雙魚擰著眉不耐煩的扯了扯袖子,道:“走了便別再來煩我!”
雲塵這與夜中的身子一滯,眉頭緩緩的皺起,他道:“我確實有件事要你幫我做,但,這不僅僅是我的意思,也是蕭衍的意思,不過即使沒有我倆的意思,我相信你也會去做。”
寒雙魚心口一跳,聲音也帶了些急促,“何事?”
雲塵默了半響,才道:“蘭兒的事。”
寒雙魚離開皇宮的時候天空仿佛一汪藍藍的清水,唯獨在山天相接之處泛著魚肚白,她騎著快馬踏過泥路奔騰而去,馬蹄濺起星星的泥點,穿透柔嫩的草葉打在原處的鬆樹之上,陷了進去。
她架馬三日才來到黑月涯上,涯上西南之處有一束湍流,水闊五丈,從涯邊傾瀉而下。萬流奔下,相互撞擊,“嘩嘩作響”,聲傳五裏,可見其力。
寒雙魚此時坐與高高的馬上,看了眼這黑月涯下,又瞧了瞧密枝叢生的涯對邊,對邊涯側有一顆千年古樹,粗壯的根枝已然使堅實的地麵艮裂,突將出來,猙獰蜿蜒的扒在地上。而那高聳如塔的強壯軀幹詭異的扭曲,承著彭大的樹冠一動不動的兀立著,狂風起,也不能將這古樹吹的顫一顫。
寒雙魚打眼過去,目光一沉,一手高高舉起,將手中精煉在空中打了個旋猛地向前一擲,精煉“嗖”的一聲破空而出,不消片刻便探入那雲冠之中,“哢”的一聲咬住堅實的樹枝。
寒雙魚在這側涯邊緊了緊煉子,眸光堅定如鐵,整個人騰空躍起,便如一直騰飛的雄鷹從涯上飛躍而下。尚留在涯上的座騎瞧見主人這英勇的樣子,仰天長嘶,仿佛為主人喝彩。
風聲在寒雙魚耳邊穿過,呼呼作響,眼瞧著麵前的山壁越來越近。待離山壁約莫七尺之處,她身子猛地後仰,而後雙膝微曲,韻力雙腳,“砰”的一聲撞在石壁之上,她身子受力太大,震得全身酸麻,雙手陡然鬆開精煉,她便往黑月涯下飛速落下。
說時遲那時快,寒雙魚右臂發力,緊忙繞著精煉在臂上打了個圈,而後她身子蕩了幾蕩,悠悠懸在黑月涯下,腳下是千丈的懸崖,頭上時幾丈的峭壁。
寒雙魚咬一咬牙,整個人攀著精煉便往上爬去。
若是從黑月穀借道她會方便很多,但是如今她還不想入黑月穀。自己第一次出去是因為不能接受發生了那般多的事,若再次回去她便沒有理由再獨自出來。她並非是自私的人,她自己有自己的盤算,隻是如今時機不成熟,她還不想讓黑月穀的人摻和進來。
所以她隻能越過黑月涯,翻過風嶺,進入亡人穀。
她不知道為何羅敷會指名要她去才會給予藥材,救助蘇姐姐,但雲塵心中傾慕蘇姐姐,想來不會拿這件事兒戲。
羅敷的目的為何?她亦正亦邪,性子詭測難辨,她到低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