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怪癖(1 / 2)

兩人自溫柔閣離開後,踩著青石板慢慢悠悠的走著。外頭的月亮已上梢頭,黑漆漆的天空沒有點點星火,隻略略聽見誰家狗兒吠,誰家貓兒喵,誰家鳥兒鳴,煙火氣息很是濃鬱。

寒雙魚二人忙了一天,見著街邊冒著嫋嫋青絲香噴噴的雞絲麵,便就著露天的小桌各自要了一婉吃了起來。寒雙魚雖挑剔,但是街邊小吃著實也是世上一大美味,寒雙魚最終吃了足足兩大碗才吃了個暢快。

不過裴容遠陪自己吃街邊麵還是讓她有些震驚的,畢竟世家公子吃街邊攤確實讓人不可置信,寒雙魚這一好奇便問了出來。

裴容遠隱在白汽中的眼簾微微垂下,隻道:“街邊麵很好吃。”

明顯並不想多說的意味。

事實上,裴容遠雖貴為裴家大公子,但從十七歲便在官場上摸爬滾打,父親為官清廉又極為嚴謹,明令那些親友不許幫襯。他便也一步一步靠實力的走了上來,為官辦案多年,自是在外麵風餐露宿的多,家裏嬌生慣養的少,路邊攤不知吃過多少回了。

裴容遠隻覺寒雙竟也同世間的人兒一樣,皆是認為他們世家公子生來便含著金湯勺,是那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之人。

他便略略有些失望。

寒雙魚自是不知道裴容遠的一番經曆,隻是以為這位世家公子口味獨特,放著珍饈美味不品,獨愛這路邊攤。她幹笑兩聲,頗有些道破人怪癖的尷尬道:“裴公子口味不錯······不錯。”

這世間的人皆都心傷他人不理解自己身份的不易和艱辛,或是懷才不遇,或是心結難解;但是他人並不曾去體會你的人生和你的苦楚,如何能夠完完全全的理解你。

那坐在龍椅上的皇帝仍舊稱著“孤家寡人”,那把持朝政的元老仍舊喚著“如履薄冰”,但那拾掇著街邊麵的老嫗卻是日日喜樂。

這世間,你得到多少,便會失去多少,極為公平。

而這如老嫗一般的人便是那寒雙魚,而這苦歎知己難尋的人便是裴容遠。

世家公子有著世家公子的脾性,亦有著難言的矯情,矛盾異常。

吃完晚飯,天已麻黑,大理寺離皇宮頗遠,一來一回定會耽誤不少時間。寒雙魚便聽從裴容遠安排順道在大理寺內院住下了。裴容遠將寒雙魚安置好之後便自己回了裴府。寒雙魚從不認床,便也早早睡下。

次日清晨,寒雙魚一過卯時便起床梳洗,這是在暗夜樓養成的習慣。之前每日師父督促早起晨練,如今雖不用晨練,倒也改不過來這時辰表了。

寒雙魚起的很早,見除了守夜的兄弟便沒人起床,便在這大理寺裏四處轉悠轉悠,熟悉熟悉今後日子呆的地界。

這大理寺結構如一“回”字構造。大多的案件處理多在外院,而內院則是寺務們的住所,則在外院和內院之間便是關押犯人的天牢。若要入得內院須得穿過外院,繞過天牢才行。如此設計也是以防犯人逃跑,大理寺雖守衛森嚴,但進的大理寺的也非泛泛之輩。

寒雙魚這一逛便逛到了錄案閣,同寺守打了聲招呼便進了錄案閣查看往年舊案,她平時也會看些案子,不過自是沒大理寺的錄案閣這般周全完整。

大理寺的錄案閣每隔一年便會整理一遍,日日也有人來悉心打掃,倒也幹淨敞亮,頗像暗夜樓中的藏書閣。

寒雙魚拿了近幾年的案宗,坐於書案之前隨意的看著。她看東西極快,一目十行,半個時辰後,便將大理寺近三年的大案看了個遍。大理寺多是記錄大案,自是也不似刑部那般多如牛毛的蠅頭小案,如此看來,頗有感觸。

寒雙魚拿著案卷默了一會,才將最後一本案卷合上走到書架前踮起腳將卷宗放於其上。誰知卻在收手的時候,不小心將旁邊的案卷帶了下來,卷宗落在地上,暗黃的頁麵上翻飛,隻見上麵微微露出幾字“寒式之案”。

寒雙魚心髒咯噔一跳,心道原是本家!她來京城幾日,從來沒聽過京城有過什麼勞神子寒家,自己也姓寒,莫不是與自己有關?如此想來,便將其撿了起來,欲翻看這本家之案。

寒雙魚剛翻開第一頁,便聽見溫潤的聲音從院外傳來:“寒副統,你可在裏麵?”

“可是開早飯了?”寒雙魚見裴容遠過來了,才驚覺時間過了許久,隻覺得肚子空空,很不舒服。

“寒副統可要現在來吃?”裴容遠話中帶了些笑意。

“要的要的。”寒雙魚順手便將卷宗放在書架上,一步做兩步的走出了錄案閣,全然忘了剛才想要看看本家案子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