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美麗的景色卻被一聲撕心裂肺的叫喊聲給打破了。
“殺人了,殺人了!快來人呀......”
春香樓的老鴇子那如同公鴨一般的叫喊聲,打破了深夜的美夢。
這春香樓是繡水鎮唯一的一座妓院。說它歌舞升平、夜夜笙歌也不為過。但凡腰包裏有兩個錢的花心男子,誰不想抱著春香樓裏鶯鶯燕燕的姑娘們共度良宵。
就在一個時辰之前,鎮東的吳公子和鎮西的王公子結伴到春香樓買春。兩人本是紈絝子弟,又結為狐朋狗友,素來喜歡尋花問柳。半夜,兩人正喝得爛醉。正商量著各自找哪位姑娘陪自己共度春宵。
這時,窗外隱隱約約飄來一陣香味。兩人尋思著這是春香樓裏的哪位姑娘,身上竟有如此奇香。一位長發披肩,麵戴紗巾,身姿娉婷的紅衣女子徑直推開門來。
兩人先是一愣,當看見身邊站著一位紅衣美人時,心中不由大喜。
那女子雖然輕紗遮麵,看不清全貌。可那雙含情脈脈、宛如秋波的雙眼,看著就叫人心中癢癢。
吳姓公子伸出手便抓住那紅衣女子的手,一摸,果真是冰肌玉膚、細膩光滑呀。
“美人,手真滑呀!”嘴上說著,手上摸著,心裏麵卻比吃了蜜還要香甜。
那姓王的公子也不甘落在吳公子身後,起身摸著紅衣女子的肩頭,道:“美人的身子骨真弱呀!讓哥哥好好給你捏捏。”
“是呀,美人的手好涼,讓我給你暖一暖。”
兩人正打算上下齊手,盜盡春色,互相使著眼色。心裏說道,春香樓什麼時候有了這麼好的貨色,那老鴇子也不說一說。眼神裏商量著,到時候兩個人誰先上呢,還是一塊上呢。
兩人還在腹語著如何享受著這眼前的美人之時,一道刺眼的光同時劃過兩人的臉龐。他們誰也沒有看清楚,誰也沒有弄明白當時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隻知道一道亮光一閃,眼睛就疼得不行。兩人幾乎異口同聲的尖叫了一聲,之後便不醒人事。
再之後,春香樓的老鴇子送姑娘上來,卻看到那吳公子和王公子被人剜去雙目,倒在血泊中,情景甚是嚇人。之後便有了那深夜裏一聲響徹街頭巷尾的叫喊聲。
而王公子和吳公子口中的那位紅衣美人,早已不見了蹤跡......
第二天,王公子和吳公子也到了縣衙公堂報案。
胡縣令大驚失色,怒道:“好個春香樓,竟連發出現如此喪心病狂之事。本縣一向太平,卻近日來連出此凶案......”
他本來還想說,“你們春香樓是不是想害本官丟掉烏紗帽”。但是,仔細一想,如果說出來這樣的話來,影響堂堂縣令在百姓心目中的光輝高大形象,於是後麵這一句終於還是忍住了沒說。
“來人呀!快把春香樓給我查封了,把老鴇一幹人等,統統關進牢裏收押。”
“是。”賈捕頭應道。
一聽這話,開頭還在縣令大人麵前裝作瑟瑟發抖的老鴇子可不幹了,哭爹喊娘的在地上撒沷打滾。連道:“縣令大人冤枉呀!那犯案之人又不是我樓裏的,大人可不要胡亂捉人啊,冤枉身老身呀......”
胡縣令被她吵得頭痛,揉揉快被老鴇子公鴨般嗓音吵聾的耳朵,重重拍一下桌上的驚木,嗬斥道:“休得咆哮公堂!再大聲喧嘩,掌你耳光,打你二十大板!”
老鴇子見勢不好,便不敢在這糊塗縣令麵前造次。
賈捕頭帶著一幫衙役前去春香樓拿人。而纖羽則奉命帶老鴇子到女牢中去。
那老鴇子一路哭哭泣泣,罵罵冽冽,沒個消停。
纖羽押送著她,隨即從懷中又掏出那日拾到的碎布,問道:“這是你院裏哪位姑娘身上的衣料?”
老鴇子擦擦眼淚,仔細瞧了半天。道:“我春香樓的姑娘,哪裏穿得上這樣好料子做的衣裳?”
“哦?難道不會是她們用自己的私房錢偷偷做的嗎?”對於老鴇子的話,纖羽似乎不太相信。
“姑娘有所不知。我春香樓姑娘的衣裳大多是我花錢叫人做的。偶爾穿的那幾件好衣裳也是一些客人送給姑娘們的。但凡有兩個私房錢,不是叫人送給娘家,也是將來留著贖身用。哪會花這冤枉錢?你那料子,可是名貴的西域貨,一兩銀子一尺,哪個舍得穿?”
纖羽聽罷不言語了,原本以為隻要從老鴇口中問出衣料的主人,便能查出真凶。沒想到到手的線索又斷了。
那春香樓的姑娘會是剜人雙眼的紅衣女子嗎?纖羽覺得此事定然不會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