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羽徑直走到凶案發生的青石橋,在橋上四下觀望,再仔仔細細重新檢查一遍。見再無線索,便將碎片用絲帕包好,小心放入懷中。
這個細小的動作被烈九焰看在眼中。心道,看不出來這丫頭卻還是個心蠻細的家夥!不過,他可不會讚揚這個左右看自己不順眼的人。
列九焰嘴裏麵依舊是嘲諷的口氣,“笨丫頭,撿塊破碎布就想破案了。你的頭腦,也太簡單了一些吧!”
纖羽沒有理他,狠狠的瞪了他幾眼。
之後纖羽獨自回到衙門交差。正巧賈捕頭也把若梅帶到了衙門。
若梅被帶來,哭成個梨花帶雨的淚人,口中還聲聲喊著:“冤枉啊!小女子本是青樓女子,那客人便是自己的衣食父母呀,怎會好端端剜去別人的雙眼!小女子真是冤枉啊!”
賈捕頭厲聲喝道:“有冤向縣令大人喊去,我等隻管奉命拿人。”
若梅被喝住,這才止了聲。
因纖羽也是女子,賈捕頭便命纖羽親自前往,把若梅關至牢中。去牢房的路上,纖羽拿出先前懷中所藏好的那塊碎布,問道:“這可是你衣物上的?”
若梅低聲抽泣著,瞅了一眼那碎布。
道:“奴家不過是青樓女子,哪裏有那閑錢,扯這麼好的料子做衣裳!”
聽罷,纖羽不語。
在衙門裏當了一天差,回到家中忙完一切,纖羽便回到自己房中。躺在床上,卻反來覆去始終睡不著,腦中一直琢磨著這件奇怪的案子。
黑夜中,烈九焰又顯出真身。他那俊朗不凡的臉上嘴角一勾,眼神裏帶著一絲倨傲,還有幾分笑意。道:“喂,笨丫頭!還在想白天的案子呢。”
“你才笨呢!”被這個討厭鬼叫了一天的‘笨丫頭’,孟纖羽心中很是窩火。卻沒有想到現在在自己的閨房當中,那個討厭鬼居然還是出現了。這家夥,真沒有把自己當外人,不,外妖啊。
“我說你今天跟了我一天了,煩不煩呀!你的簪子我已經還給你了,為什麼還纏著我不放。這裏可是我的閨房,白天纏了我一天還不夠,難道晚上你還想賴上我不成!”
被她這樣一說,烈九焰那棱角分明的臉上如同掛了一層雲霜一般。這個女人,竟然......竟然這樣說自己!
想當初自己在妖界,那可是響當當的第一美男子呀!那些向自己投懷送抱,長得傾城傾國、香銷豔麗的女子尤如過江之鯽,數之不盡。自己可是連正眼瞄都懶得瞄一眼。現在,現在眼前這個女人,居然說自己賴上她!哼,著實可惡,著實可惡!
想到這裏,烈九焰的眸眼一沉,真恨不得好好教訓一下這個不識好歹的女人!可轉眼又一想,這個女人剛剛才施法,定為自己的宿主。若是把她弄傷,恐怕自己又要另外找人,那麼自己原先的計劃又要推後。這樣做,恐怕......得不償失。
嗯,不氣,不氣......是這個鄉下的傻女人沒見過世麵。整天呆在家裏,就會武刀弄劍,哪裏見過幾個,如自己這般帥氣的偉岸男子!烈九焰在心裏麵安慰自己,忍住想把孟纖羽抽幾耳光的衝動。他狠狠地瞪了孟纖羽一眼。
“你這蠢丫頭,別自作多情了。就你這姿色,連那什麼若梅、若花都比不上,我豈會看上你!若非你自己找上那簪子,怎會讓我輕易附上你身。是你自己自找穢氣,怪不得別人!”
叫了一天的“笨丫頭”,因為剛剛拌了兩句嘴,孟纖羽又上升到“蠢丫頭”的行列了。她剛想罵上幾句,卻聽到烈九焰說自己撿來簪子,引來的麻煩。
孟纖羽心裏想想,確也是如此,怨不得別人。便心頭一涼,連連歎氣。唉,誰要我沒事撿什麼簪子呢,活該倒黴!
看著孟纖羽一時語塞,烈九焰乘機道:“你若是想破案,我倒是可以幫你。不過,前提是,我們必須互相幫助。”
“你想要我怎樣幫你?”纖羽問道。
“放心,我不會讓你做出什麼失德之事。不過,我必須借助外力才能重獲身形。一些事情,必須你幫我去做。若我能夠重獲身形,必定不再纏上你。若是你背著我耍什麼小聰明,我也定然不會放過你!”
這最後一句話,似乎帶著幾分威脅的口吻。
孟纖羽自認為自己是官府中人,本來不願意和這種妖孽做什麼交易。可是想來想去,卻又沒有什麼辦法弄走他。倒不如先和他合作,也免得像鐵皮和水桶一樣,冷不丁的被他給捉弄。好漢不吃眼前虧嘛,權衡利弊,纖羽還是懂的。
於是,她和這位妖孽大人達成了一個共識:短期內互不侵犯,互相幫助。
......
深夜的繡水鎮寧靜而美。青青的河柳,絢爛的野花,月亮被蒙上了一層輕紗一般的霧靄。遠遠望去,如同畫中的景致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