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保良大笑兩聲:“我來新疆闖蕩二十多年,我都沒管的人,哪有人讓你管?要想當老板,還得自己努力。”
“兄弟餓了,上菜吃飯,水龍文的事還得從長計議。來一趟不容易,不要急著回去,帶兒子好好轉轉。”水天昊催促服務員趕快上菜。
水天湖說:“這幾天要挖洋芋,還得趕快回去,還要裝自來水,家裏忙得很。”
水天海問:“這幾年城裏租房住,早就習慣了城裏生活,老房子不住了,裝什麼自來水?趕快城裏買樓房吧。”
“嘿嘿”,水天湖笑道:“一套樓房四五十萬,就是砸鍋買鐵,我也買不起,把你的錢借給我,老家通了澆地水,過不了幾天,就可以還你。”
董桂花接話道“蓋樓房我都沒錢墊,哪來的錢給你借啊!你們父子幾個掙錢,用不了幾年,肯定有樓房住。”
水天湖歎氣道:“娶一個媳婦十多萬,兩個兒子都要找媳婦,哪有錢啊!都快愁死了。我想好了,媳婦自己掙錢娶,娶不到媳婦,誰也不要怪,就怪自己沒本事。”
“這麼想就對了,兒子大了,自己不掙錢娶媳婦,還要老子幫你娶,娶不到媳婦就怪老子沒本事,哪有這等好事。水龍文也是大人了,你要向龍飛哥哥學習,他找的對象,一分錢不要,兩個人齊心協力掙錢,過不了幾年,就可以住上自己的樓房。”水天昊借機說給侄子聽。
吃完晚飯,水天湖坐車去了水天海家。水天昊沒有喝酒,回家洗了個熱水澡,然後給文雅潔打了個電話,水龍兵的就業問題解決了,又來了個水龍文,以後還有水龍武、水龍銀,若幹年後,又有一大批孫子輩,都來找他幫忙,何時是個頭啊!文雅潔替他發起愁來。
水天湖玩了幾天回去了,水天海帶他去工地幹了幾天鋼筋工,嫌風吃日曬,幹活太苦,乘著夜色,聯係了四五個騎三輪車的破爛王,裝滿切割好的建築鋼筋,買了幾千元不幹了;水天海明查暗訪,有人看見是水龍文幹的,既然不想幹,他也就沒有追究。
水龍文閑逛了幾天,水天海家不敢去,又去水天河的采沙廠開推沙機,這人體胖,駕駛室溫度高,容易出汗,推不了幾趟,就得下車,坐在陰涼處歇上半天。推沙機歇著,卷揚機空轉,細沙篩不出來,白白浪費電。兩位副廠長說話不聽,報告水天河,想辭退他,又怕想不開,遇到這樣的侄子,還真不好辦。
他不適合開推沙機,水天河安排他洗沙,風吹日曬,比開推沙機還辛苦,一天沒幹完,又想去做飯,這樣也好,起碼有事做,也好找個理由給他發工資。沒做幾天,炊事班大師傅嫌他太懶,這樣的人不適合當炊事員,建議水天河另行安排工作。
采沙廠就那麼幾樣活,他啥也幹不成,看來這裏廟小,實在容不下這尊大神。水天河請二哥幫忙,幫他找間辦公室,配台電腦,訂份報紙,買個茶杯,還得配個勤務員幫忙倒水,要不然會活活渴死。
這樣的賴子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你就是費多大的力,死貓扶不上樹,泥巴糊不上牆,這種好吃懶做、好逸惡勞的蠢材,就是給他個老板也不會當。但是,水天湖送兒子上來,交給幾位當老板的哥哥,總不能讓他餓死街頭吧。他體型彪悍,喜歡管人,介紹他去物資采購公司看貨場,裏麵有四五個農民工,就讓他當個小頭目吧。
水天昊正在批閱文件,魯大山匆匆跑進辦公室:“董事長,大事不好了。”
“又怎麼了?”
“王世文被抓了,聽說問題很嚴重,法院查明,銀行賬戶有五百多萬,家裏門板夾層搜出二百多萬,還有五套樓房,價值三百萬,這就是上千萬的資產;包養五個情人,每年至少也得幾十萬吧,他都交待了,聽說要判十幾年刑。”
“他一個副總,哪來這麼多錢,莫非真的炒買地皮?早知道他這麼貪心,房產地開發就不讓他插手了。五十多歲的人,要那麼多錢,養四五個情人,也不怕累死。唉,都是貪字害了他。”
“他走到今天,這是咎由自取,怪不得任何人。既然選擇了這條道,就讓他自己麵對。對了,最近收購三百多噸棉花,聯係到內地老板,以每噸高於收購價兩元的價格賣出去,這一進一出就是六十萬。”
“說起這件事,我的意思趕快收手,弄不好會栽跟頭。樹大招風,政府好多人都在盯著我們。你我處在風頭浪尖,不要讓個別人利用了,強加莫須有的罪名,今天調查,明天雙規,弄壞名聲不說,沒法幹工作,你說呢?”
“行,還有最後二百噸棉花,盡快倒出去,上百萬利潤抓到手,誰也說不出什麼。流動資金收回來,最近又要開工十多棟高層,正需要大量資金。我先忙去了。”
水天昊從工地回來,物資采購公司經理靳文革走進辦公室:“董事長,有件事向你報告。”
“什麼事,快說。”
“你那個侄子倒賣鋼材,帶著十多萬元跑了?”
“什麼,倒賣鋼材?”
“什麼時間的事?”
“昨天晚上。”
“其他幾個看場人呢?”
“以為是出貨,幫忙裝車,裝完車睡了。”
“報警沒有?”
“還沒有。”
“車牌號是多少,趕快報警,把貨追回來。”
“沒有車牌號,哪來的車,誰也不曉得。”
“不要看我的麵,趕快報警,抓住他該判刑判刑,該勞教勞教,不成器的家夥,死貓扶不上樹。”
靳文革當著水天昊的麵打了報警電話,而且安排公司安保辦配合派出所查看現場,審問貨場農民工,希望早日破案。水天昊自言自語道:“唉,要是抓住他判幾年刑,侯巧花還不知道怎麼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