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讓他生氣的是,分公司中標工程項目,經理明碼標價,索要回扣;有些項目根據中標價多少,轉包給關係戶或掛靠公司,賺取好處,引起項目部的不滿。一棟樓到了承建方,層層要回扣、索好處,吃喝卡要,要想多賺錢,不去投工減料,哪來的利潤。竟然王副總就在其中,而且數目不小,看來這次是難保了。
水天昊陪同紀委領導走進黨委會議室,魯大山、袁世華、李甘新、仇寶玉、趙大鵬起身鼓掌迎接,唯獨沒有王世文,田世仁帶來黨委會議記錄本準備記錄。紀委台副書記聽完魯大山介紹後,請田世仁出去,此次會議不記錄、不評議、不定論,啟動司法程序,還要調查取證。
台副書記向黨委會議彙報半個月來的調查情況。據項目部反映,王世文這個人非常貪婪,永不滿足。他分管公司房地產開發,不管是竟購地皮,還是開發房產,都是他出麵洽談,索要回扣,少則四五千,多則數十萬。去年竟拍地皮,給公司領導說是流標,實際上他早就找好了買家,竟得地皮,索要五十萬好處費轉讓出去。前段時間,四棟高層外單位中標,每棟高層私底下索要二十萬,公司內部招標,他隻能得到五萬,僅此一項,回扣就是上百萬。這幾年,公司開發多少房產,從中得到多少好處費,誰也說不清楚。
舉報信也有情人寫的,王世文答應情人買棟兩百平米的別墅,他言而無信,花錢又非常摳門,包養了幾年,這位情人什麼好處也沒得到。他有了親歡,想把這位老情人一腳踢開,多次索要青春損失費,給了五萬元讓她走人。老情人不幹,向紀委舉報他索要回扣的罪證。這個老王真不聰明,不啥非要當著老情人的麵索要回扣,這不是自個兒往監獄送嘛。
台副書記通報完情況已到了下班時分,常委們一致要求晚上吃飯,紀委調查組成員謙讓幾句,半推半就,坐車去了軍墾樓,酒足飯飽後,想去唱歌跳舞,歌舞廳出來,說是身上出了不少汗,腳也不舒服,又進了帶洗澡間的泡腳房,小姐們全程服務,自然是十分的快樂。
水天昊回到家,心裏思索,紀委作為政府監督部門,今天查這個,明天查那個,成天紙醉金迷,牛氣十足,好酒好肉的侍候舒服了,你好我好大家好,相安無事;誰要是得罪了這群王八蛋,終久沒有好果子吃。多少人栽在紀委手裏,又有多少人被他們縱容走上犯罪道路,這群王八蛋吃喝卡要,耍奸犯科,誰來監督?
俗話說,最膽大的貪官在紀檢委,最貪財的貪官在反貪局,最隱蔽的貪官在公檢法,最猖狂的貪官在工商局,最合法的貪官在稅務局……這群貪官仰仗人民的信任,身穿執法的外衣,依靠合法的壟斷,隨意增加征收名目,提高銀行利率,發放高額獎金,侵吞人民財產……唉,王副總啊,你犯下如此嚴重的錯誤,我這個董事長也保不了你啊!
水天昊上班第一件事,請來紀委書記李甘新,司法辦陸主任、紀檢辦烏主任,組成偵察組對問題幹部進行深入細致的偵察,凡是涉及到經濟問題,一定要從嚴從重依規查處,必要時移交司法機關。
水天昊安排完工作,帶著工程部、安全部部長和工會主任去工地,一是檢查安全,二是傾聽心聲,三是安撫民心,不要在敏感時期發生敏感問題。
水天昊還在工地檢查,水天海打電話說,水天湖帶水龍文來新疆找他幫忙,他剛從火車站接回來,晚上一家人坐坐。
水天昊聽說水天湖帶著大兒子從老家上來,知道又是來找他幫忙的,老家那麼多侄子,將來還有孫子輩,這樣幫下去,何時是個頭啊!不過,話又說回來,親兄弟、親侄子的忙都幫了,這位堂兄弟的忙不幫說不過去。可是,這位堂侄子,品性跟了他娘,非偷即盜,不幹正事,落得個打斷肋骨坐牢房的下場,這次送他上來,像他這樣的懶漢能幹成啥事,這是出難題啊。
下班後,水天昊開車去了“一家親”飯館,見到水天湖即是拉手又是擁抱,看上去好像非常親熱。水保良、水天海中間有把空椅,他也不客氣,走過去坐下,望著水天湖:“打個電話就行了,大老遠的跑上來,真是辛苦你了。你三哥略備薄酒,為兄弟接風,我開車不能喝,請你多諒解。”
水保良聽後笑道:“嗬嗬嗬,我也是開車過來的,以茶代酒,不要見怪。”
“我們老弟兄開車不能喝酒,誰陪兄弟喝酒?”水天河問。
“你們都車開,不能喝酒,早知道這樣,我把四輪子開上來,晚上也不喝酒,哈哈哈。”水天湖開起了玩笑。
水天海掃了一圈:“開車人不敢喝酒,要判刑的。你放心,六媽、你三嫂、你五嫂、水天傑、水天瓊、水龍飛、水龍輝、水龍兵、水龍婧每人敬一杯,也夠你喝了。在這裏,水家人比老家還多。”
水天湖笑道:“照這樣發展下去,用不了幾年,老家的水家人都走完了。嗬嗬,我這個不爭氣的兒子就交給你們了,給你們打掃衛生、看大門,隻要餓不死就行。”
水天昊望著水龍文問:“你會幹什麼?”
水龍文說:“我學過做飯,當過保安。”
水天昊笑道:“你五爸這兒有食堂,可以當個大師傅。你三爸的工地也有大門看,看你身強體壯,這兩樣都有崗位,想幹啥,隨你挑。”
水天湖瞟了兒子一眼:“嘿嘿,做飯看大門都不適合他。在座的都是大老板,隨便找點事做,總比做飯看大門強。”
水天海問:“你到底想幹啥,說出來,讓你六爺、二爸參謀參謀。”
水龍文磨蹭了半天:“嘿嘿嘿,我就想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