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保柱從姐夫家借了幾十元路費想找弟弟去碰碰運氣,看能不能拐騙個媳婦回來。水保柱連著去了兩躺,嫌那地方山高坡陡,地方偏僻,不願長期呆在比水家灣還窮的深山溝生活一輩子,但為了拐騙媳婦,他假裝情願的留在人家。起初人家姑娘看他長相不錯,後腳勤快,願意收留他,也想留他做上門女婿。水保柱想的倒是美差,他先答應人家,等媳婦騙到手,生了孩子,不跟他不行,等生米煮成熟飯,準備帶老婆孩子回水家灣生活。
水保柱呆在姑娘家,三天熱情過後,叫苦叫累,不願下地幹活,躺在炕上睡大覺,還嫌生活不好,頓頓不是玉米餅,就是煮土豆,吃多了肚子脹。兩年間換了一家又一家,弄得弟弟在鄰居麵前很沒麵子。當地人覺得他不可靠,沒有人願意收留他,隻好灰溜溜的遛回水家灣,哪兒都不敢去。
孔姑娘去水天亮家看地方,路過水保柱家莊口,正好被出門撒尿的水保柱瞧見。這位姑娘他在孔陰陽家見過,曉得她是孔陰陽的遠方孫女,他早就想托人說這門親事,苦於找不到合適的媒人而做罷。水保柱撒完尿,尾隨其後,看到這位姑娘跟著媒人進了水天亮家。他裝做沒事似的拐進三哥水保耕家,從李大丫那兒打探到這位姑娘是來看地方的。
水保柱眉頭一皺,計上心來,二話沒說,趕緊去找吳大貴,騙他說,最近談了一個對象,女方家願意把姑娘許配給他,隻是差一位說合的媒人。他把姑娘家的住址、家庭情況統統說了一遍。吳大貴聽後替他高興,三十好幾的人了,吊兒郎當還沒成家,既然有姑娘願意跟他,這是他千年修來的福分,做哥哥的應該幫忙說合。吳大貴說:“這個姑娘我見過,她父母我也熟悉,隻要你們兩人願意,這事準能成,等忙過這兩天,我去跑一趟。”
過了兩三天,老天下起了毛毛細雨,地裏幹不成農活,吳大貴提了半斤茶葉去趙家嘴為水保柱說媒。水保柱心裏忐忑不安,站在莊背後地頭上等他的好消息。吳大貴來到孔陰陽侄子家,正好是中午時間,一家人在家休息,孔姑娘看見吳大貴進門來,熱情的打招呼:“這不是水家灣吳家大舅麼,趕快進屋。”
孔姑娘的母親正在廚房做飯,她父親生火喝茶,孔姑娘熱情的讓吳大貴進屋。吳大貴進屋看到孔姑娘的父親摸著眼淚吹火,嘿嘿嘿幹笑兩聲:“大哥,不要哭了,天這麼涼還喝啥茶嘛。”
孔姑娘他爹又摸了一把眼淚,客氣的讓他上炕:“無事不登三寶店,他舅咋有空到這兒來?”
吳大貴跟孔姑娘的父親寒暄了幾句,給水保柱說親的事說了一遍,孔姑娘的父親皺著眉頭問:“什麼,你也是來說媒的,這個水保柱跟水天亮是啥關係?”
吳大貴聽大表哥問他這個問題,沒有多想,嘿嘿幹笑兩聲:“水保柱是水天亮的堂叔,是我四舅的大兒子。水保田是我表兄,水天亮就是他的大兒子。”
孔父倒了一杯茶遞給吳大貴,他有些不明白,上個月剛把姑娘許配給水天亮,前兩前才看過地方,家裏蓋了一院磚瓦房,還有電視機,生活相當不錯,姑娘也願意,準備過幾天喝訂婚酒;他中間插一杠子,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他沒聽說我家丫頭有了婆家,大老遠的跑來怎麼給水保柱保媒?孔姑娘的父親想了想,說:“我把姑娘許配給水天亮,前兩天看過地方,姑娘也願意,你沒聽說?”
吳大貴聽說水保田到處托媒為兒子說親,但沒聽說是他丫頭,聽大表哥這麼一說,臉一下子從頭頂紅到脖根,心裏暗罵水保柱,不是說他跟姑娘談好了嗎,怎麼會說給水天亮,他葫蘆裏到底買的什麼藥,你看這事整的,這不是禍害親戚嗎?吳大貴呷了半口茶,瞥他一眼,看他緊皺眉頭,像是想什麼心事。吳大貴被水保柱忽悠了,轉而一想,大家都是親戚,莊前屋後的,要是傳出去大家麵子上都不好看,他假裝吃驚的說:“最近忙,沒見過水保田,丫頭說給水天亮,我真的沒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