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大貴說到這兒,看他沒有吭聲,眼珠子快速的轉了兩圈:“話又說回來,你咋能把丫頭往火坑裏推?水保田家五條光棍,老二上軍校暫且不說,家裏還有四條光棍等著說媳婦,不就是新蓋了一院磚瓦房嗎,以後娶媳婦蓋房子,還要多少錢?那可是個無底洞呀。”
他故做神秘的喝了半口茶,嗬嗬嗬的笑起來,孔姑娘的父親瞅著他問:“你笑啥?”
吳大貴說話間突然想到,媒人能給水天亮說親,我為啥不能為水保柱保媒,不相信我堂堂孔陰陽的大徒弟,兩家又是親戚,何不盡力為這個同母異父的親兄弟促成此事,也算為他了確了一樁心事,即使說不成,這個姑娘還是水天亮的媳婦。吳大貴湊近孔姑娘的父親說:“大概你還沒有聽說吧,水保田家供奉家神,可靈驗了,要是他對誰家有意見,放出家神禍害人,水家灣人都不敢招惹他。不過,你把丫頭嫁過去,能得到家神的保護,也算是件好事。”
孔姑娘的父親聽說他是來為水保柱說親的,這水家人到底是怎麼啦,叔叔敢挖侄子的牆腳,這事要是傳出去還不笑掉大牙。吳大貴也是個聰明人,咋能幹出這等事?你既然不知道,那也不是你的錯。他喝了半口茶,眼瞅著吳大貴:“你回去告訴他,我家姑娘年齡還小,等以後再說吧。”
吳大貴知道上了水保柱的當,這事做得不光彩,聽孔家大哥的意思,姑娘還不想給人,再說下去就是自討沒趣,他乘機告辭回家,把說媒的事告訴了水保柱,而且很不高興的狠罵了一通。
孔姑娘的父親送走吳大貴,叫來丫頭和老婆,把吳大貴來為水保柱說媒、造謠水保田家有家神的事細說了一遍,孔母聽後生氣的說:“幸虧姑娘還沒有訂婚,明天捎個話,就說我家姑娘不願意。”
孔姑娘的父親說:“水保田家有沒有家神暫且不說,就憑叔侄倆托媒說親這件事,可以看出水家人心不齊,互相拆台,不希望姑娘嫁到這樣的人家,我看還是算了吧。”
孔父問丫頭的意見,她什麼話沒說回屋睡覺去了。媒人來到水保田家,水保田以為是來商量訂親的事,看到媒人憂愁的麵孔,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媒人有點不好意思:“昨天,你們隊的吳大貴去孔家給水保柱說媒,他說你家有家神,姑娘不願意,還是另尋他人吧。”
媒人說完告辭離去。水保田聽說吳大貴和水保柱在背後搗鬼,禍害這門親事,氣得直打哆嗦,一個好好的媳婦就這麼被他攪黃了。
水天亮好不容易說了個對象,幾天功夫被水保柱攪黃,他聽說後氣得兩眼冒火,狠不得揍他個七竅流血。他要找水保柱算帳,被水保田罵了回來:“豬嘴長在猴頭上,人家想說啥你能管得住,這個不行,再想辦法,看他還能攪到啥時候。”
水天亮跑進屋子躺在炕上氣得直掉眼淚,龔秀珍做好晚飯,叫了幾次他都沒下炕,水天虹端到炕頭,他也不吃。水天亮滿腦子裝的都是對水保柱的怨恨,心裏罵道,你還是我的四爸,狗屁的四爸,有這樣跟侄子搶媳婦的四爸嗎?那年水保貴說媳婦,他還大言不慚的說,老四沒說上媳婦,排行老五咋能說媳婦,他沒事幹跑到集市閑逛,碰到大貴媳婦武巧俏的莊上人,散布遙言說水保貴自小得過肝炎,他大姐就是得肝炎死的,害得武家人硬要帶他去檢查,花了十幾元錢,揭穿了他的謊言。兩人結婚後,誰都不願搭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