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報私仇 韋昌輝投靠農民(2 / 3)

“心病已除,我韋源玠也不食言,就請拜會在我家打造刀槍吧。”

韋家後院有一大塊空地,用竹籬笆圍著,往日裏麵圈養些牛羊豬、雞鴨鵝。馮雲山、肖朝貴帶人將這些牲畜家禽轉移到外圍,又加了一道籬笆圈養著,卻在原來的場地內修了十二座鐵爐。

韋誌先和韋誌俊到處張貼著告示:“金田村韋昌輝家從即日起開一鐵匠鋪,鑄造各種農用工具及菜刀、火剪等生活用品。價廉物美,歡迎惠顧,並大量收購廢鐵。”

告示貼出後生意就來了,買鐵器的;以廢鐵換錢的人絡繹不絕,好像真是做鐵器生意的樣子。起初他們隻是白天打農具,晚上造刀槍、武器雖然出的不多,但存放卻是個問題,萬一被敵人發現豈不壞了起義大事?

楊秀清也來到了韋家實地考察,尋找一個理想的武器庫。

楊秀清在韋家房前屋後,裏裏外外仔細看了一遍,也找不出一個藏武器的好地方。他正站在大門口想主意,突見韋誌先扛著釣魚竿,提著魚簍,釣了許多魚回來。

楊秀清問韋誌先:“你在什麼地方釣的魚?”

“犀牛潭。”

“犀牛潭離這裏遠嗎?”

“不到兩裏路。”

“犀牛潭麵積有多大,水有多深?”

“有幾畝大,最深處有幾米。”

楊秀清擊掌叫好:“此乃我天然武器庫!誌先,你帶我們到犀牛潭看看好麼?”

楊秀清、馮雲山、肖朝貴一行人來到犀牛潭,一致同意把武器藏到這潭水中。

楊秀清想得仔細:“我們把打出的刀槍捆綁成紮,然後用漁船運至潭中間拋下去,到起義時再把潭水抽幹,取出武器。不過千萬要保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當晚就把第一批刀槍丟進了犀牛潭水之中。有了這個武器庫,楊秀清又覺得打造武器的進度太慢了,他和韋家商量買了一百多隻鵝,圈養在十二座鐵爐周圍,白天也開始打造刀槍,那鵝叫聲掩蓋打鐵聲,外人也察覺不出什麼。

就這樣武器的原料、打造、庫存等問題都得以解決,楊秀清等拜會首領自此經常來往於金田與紫荊山之間,有意將拜會中心逐漸向金田村轉移。

正是秋收季節,駱糧官從新圩團局帶了幾名團丁四處催糧,正好來到金田村。

下午時分,楊秀清、肖朝貴、韋昌輝正在火爐前查看刀槍打造情況,守在街頭放哨的韋誌俊氣喘籲籲地跑了進來,說:“不好了,不好了,那駱糧官又帶了幾個團丁直向我家而來。”

韋昌輝一聽頓時怒火中燒,咬牙切齒,道:“幾番仇恨未報,姓駱的自己倒找上門來,我要親手斬了他。”

韋昌輝說著便*起一把大刀就要衝出去。

楊秀清急忙勸阻他:“不可蠻撞,你這樣衝出去定會嚇跑別人,報仇不成,反而會暴露此處目標。姓駱的自己送上門來,我們殺他要不留痕跡。”

接著楊秀清如此這般說出一計。

韋家大院門敲得“咚,咚”響,韋誌先走上去用力拉開門閂。

駱糧官帶三個團丁衝了進來,一下反綁住韋誌先手臂。

韋昌輝隻身一人,赤手空拳走出房門,道:“姓駱的,你害我韋家還不夠慘麼?現在你又憑什麼來抓人?”

“憑什麼?就憑你家窩藏拜會賊匪。”駱糧官命令兩個團丁:“去把他也給我抓起來。”

“哈,哈,哈!”韋昌輝仰天大笑:“姓駱的,我看現在誰抓誰?”

話音未落,屋裏屋外湧出一群好漢,一下繳了他們的武器,用布條堵住了他們的嘴巴。

肖朝貴怒目相對:“姓駱的,幾年前你就對我發過誓;如再欺負韋家,必當天誅地滅。今日你又撞在我手裏,這是天理報應。你死定了,還連帶你幾個弟兄。臨死之前,我想讓你們知道,我們都是上帝信徒,凡是把我們當賊匪的人,我們就叫他死,叫他死。”

四條麻袋迎頭罩來,駱糧官及幾個兵勇神情恐懼,嘴被堵住卻叫不出聲來,很快被裝進麻袋。等到晚上就被拋進了數十裏外的大湟江中。

殺了駱糧官,解了韋家人心頭之恨,韋源玠更不惜家產,資助拜會起義。

話分兩頭,再說洪秀全自從離開紫荊山,往南進入貴縣以後,心裏就一直惦記著兩個人。一個是龍山礦工首領秦日綱;一個是英雄少年石達開。常言道:“千軍易得,一將難求啊!”

洪秀全覺得:這秦日綱有一點猛張飛的味道,而石達開呢!又有點像才郎周瑜。洪秀全一直想親自發展幾個帶兵將領。他知道:楊秀清、肖朝貴是馮雲山發現的人才,馮雲山和他們在一起顯得無拘無束,而自己與楊、肖二人總好像隔著一點什麼。他為這動過一些腦筋,準備讓妹妹洪宣嬌嫁給肖朝貴,首先把猛將肖朝貴結為親信。

說來也巧,就在洪、馮二人作好了武裝鬥爭的理論工作,抓緊打造刀槍,擴充會員之時,天老爺助了他們一臂。這一年南方各省普遍大旱,春雨稀少,早稻欠收。到了夏季,那不知疲倦的太陽,總是準時從東方升起,又準時由西天落下,把強烈的光和熱灑向地麵。旱災折磨著勞苦大眾,人們交不起租穀,更難填飽肚子,而衙門派出的催糧官,一個個如狼似虎,照樣催租*捐,無有半分憐恤。人們生計難保,急切需要找一條活路。

廣西一帶的旱情更為嚴重,不僅田地幹裂,禾苗枯萎,而且很多地方連生活用水也十分困難了。搶水械鬥隨之而生,石達開就是因為械鬥激烈,無法安身,才率眾加入拜上帝會的。

當洪秀全駕輕就熟,先落貴縣賜穀村表兄家時,表兄王盛均道:“哎呀!你終於來了,奇石圩那幫村的石達開,常來打聽你的消息,他急於要加入拜上帝會啊!”

洪秀全麵露喜色:“哦!弟這次來也正要找他。表兄你知道去那幫村的路麼?”

王盛均搖搖頭:“聽說石達開不在那幫村了。他們搶水與土人發生械鬥,被趕出村子了,臨時住在一個山溝裏,搞得無家可歸。”

王維正一旁插話說:“表叔,我知道地方,我帶你去。”

王維正引著洪秀全去找石達開。

踏上北山裏地麵,隻見那些小山包上的樹木,由於缺少雨水已經枝枯葉黃了。許多小池塘都已水幹底露,高低不平的梯田,沒有哪一塊能長出莊稼。天旱已久,到處似乎在冒煙。

再往前不遠,遇到一座稍大的山,山北坡下有一狹窄的低窪地帶,這裏有條溝,還有一層渾濁之水。械鬥失敗的石達開一班人,就暫住在這水溝邊,以渾水維持生活。

遠遠的,隻聽得那北坡上喊殺連天,熱鬧非常,走得近了,才看見一群小夥子,正在舞刀弄槍,學習武藝。

洪秀全和王維正覺得很有趣,便靜靜站在一棵大樹下觀看。嘿!那不是石達開麼?他一條長辯盤在頭上,手拿一把明晃晃的大刀,和一個蔸腮胡,方臉盤的壯漢對練。

那壯漢身處下坡,仍猛烈仰攻,揮舞大刀步步緊*石達開。石達開居高臨下,也隻有防守之功,左撥右擋極力招架,連連後退。那壯漢大喊一聲,奮力衝上去要擊倒對方。石達開躲過對方猛撲,側身一閃,那壯漢重心失控,腳下一絆跌倒在地。石達開用刀背拍拍對方肩頭:“怎麼樣?真格交手,我這一刀下去可就……”

那壯漢從地上爬起來,不服氣:“不算,不算,是我自己摔倒的。”

“哈,哈,打仗時無論怎麼摔倒反正沒命羅!”石達開拍拍他身上的灰塵,笑道:“你這老兄,難怪人家叫你鐵公雞,你就是勇猛好鬥。不過要善鬥,既攻擊對方又要保護自己。”

洪秀全早已認出,那壯漢便是前年隨石達開一起到龍山做買賣的挑擔人石祥禎,想不到他還有個鐵公雞的外號。看氣勢,他確有一點好鬥而不服輸的脾氣。

見二人打得熱鬧,洪秀全再也忍不住寂寞,跨上前去,道:“二位鬥智鬥勇,各有千秋,洪某欣賞多時,在此表示欽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