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5 難以善了(2 / 2)

“我的字,就在梁國府,陛下隨時可以看。”

安春早在高洪書趴門上,急的跟熱鍋上螞蟻相似的時候就想湊上前一聽究竟。屋子裏鬧出那麼大的動靜,他們外邊的想裝沒聽見都不可能,尤其這倆貨說話就在門外,隔著一道門,他們可是聽了個十成十,最後高洪書都急了,把周遭人都給攆了幹淨,就擔心皇帝忽然想起這麼一層,把一堆人都給滅幹淨了。

“高總管,裏麵怎麼樣啊?”安春壓著極低的聲音在高洪書耳邊問,屋裏忽然靜下來,比爭吵聲更令她心驚。

萬一這次惠妃擺不平皇帝,洗不清身上的汙水,弄不好整個寧安宮的人都要給惠妃陪葬——而且就惠妃這罪名,陪葬都得扔亂葬崗,連挖個坑兒的人都不帶有的。

高洪書凝神屏息,呼吸都放慢了節奏,終於聽見皇帝的聲音,他才把心放回了肚子。

他隨意擺擺手,示意你丫閉嘴。

“那麼,愛妃是覺得有心要栽髒嫁禍於你的人,會連梁國府滿地是你字跡的筆墨找不到,而錯找了旁人的,拿到朕麵前來汙蔑你,是這樣嗎?”顧宜芳似笑非笑,臉上露出毫不掩飾的嘲諷神色。

窗外一個悶雷,嚇的謝玖激靈打了個寒顫,下意識雙手就握\住了旁邊皇帝扶在扶手上的手。

其實,皇帝的話比驚雷還要讓她驚慌。

他說的沒錯,有能力有想法要弄死她的,哪個家大業大,別說是她的筆跡,有錢能使鬼推磨,有人都能從皇宮弄出皇帝的墨寶,更何況是她一個梁國府。當初,她倒不是沒有想過這個可能性,可是她能做的,也不過是事後補過,頂多做到這種程度,就是皇帝懷疑,沒有真正的證據也不能將她名正言順地怎樣了。

誰料得和皇帝相處越久,皇帝待她越好,帶來的負麵影響就是對她極為嚴苛,恨不得想將她的心剖開,就想量量和他對她的心意是否相稱。

皇帝徹底變\態了,不僅要求她也跟著變\態,連龍鳳胎的醋他都吃,她簡直不能想像有一天做實了淑妃和萬鍾有那麼一點點的情愫,皇帝會是怎樣的暴怒。是會直接一條白綾賜下來,還是扒皮抽筋,不生生折磨死她不算完。

謝玖抓住顧宜芳的手就不鬆開,顧宜芳微怔,另一隻手上來拍拍她的手背,歎了口氣道:“不用害怕,隻要你跟朕說的是實話,雷又不會——”

說到一半,他生生給咽了回去。

顧宜芳覺得不應該掐死謝玖,他真正該掐死的是他自己。就是現在,他認定了謝玖咬死硬是不肯認帳,他話說到一半居然還在怕他是真命天子,萬一說話應驗了,說出咒誓來一個雷真把謝玖劈死。

他忽地將手收了回來,那隻左手謝玖不放便由得她握\住。

“朕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冊子上麵的字,是不是你寫的?”

“不是。”謝玖斬釘截鐵地道。

顧宜芳看著謝玖黑白分明的眸子,她似乎是想要表明她沒有說謊,一直緊緊盯著他,想要向他展示她的真誠。可她不知道,她每每強辭奪理,想要和他爭個高低的時候也是這樣一副表情嗎?

他看著她,一股邪火直衝到嗓子眼兒,他抓起桌案的茶盞就砸到了地上,一聲清脆的聲響,茶盞四分五裂。

“你和我說句實話能死,是不是?!”

謝玖心道,能。

顧宜芳深吸一口氣,起身甩袖子就往外走,步履匆匆。

謝玖下意識地跟上去抓住他的袖子,急道:“你別走,我還沒說完——”

隻見顧宜芳猛地側頭望回來,滿目冰霜,聲音就跟淬了毒似的,他一字一句地道:“放開。我留下來,很可能控製不住掐死你。”話音未落,就見謝玖乖乖地鬆開了手。

顧宜芳的心驀地像刀子捅了似的,擰著勁兒的泛疼。

“什麼時候,你想說實話了,再來找朕吧。”他打開\房門,周身冷冽的氣息,高洪書浸著腦袋邁著小碎步就跟著皇帝走了,另一麵的安春則走進房間,輕輕關上了房門。

謝玖怔怔地望著房門的方向,這回算是難以善了了。

以往她能一而再再而三的糊弄過皇帝,無非就是他心裏信他,可現在他不知道的根本就不信她,她說出天花來,也是沒用。

淑妃上輩子的仇,今生算是報了……

“把地上收拾幹淨。”謝玖麵無表情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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