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5 難以善了(1 / 2)

顧宜芳當下別說是高洪書在外撓門,就是天空劃過一道道的悶雷,他都聽不進耳朵。

他腦仁一抽一抽地疼了起來,手下越發用力,謝玖毫不懷疑這一瞬間,皇帝是真心想掐死她一了百了,腥紅的眼睛裏是一閃而過的決絕。

她心頭一顫,真心覺得害怕了。

可她被他掐著喉嚨,話說不出來,隻能雙手用力推顧宜芳,顧宜芳正在氣頭自然氣熱萬鈞,像一座山一樣立在她身前,便是她使出了全力,他還是紋絲未動,可因為她這樣的動作,在看到她眼底毫不掩飾的恐懼時,他的手下意識地縮了回來。

謝玖彎下\身體大口地喘氣,不由自主地發抖。

高洪書聽聞屋裏忽然陷入寂靜,他頓時也沒了聲音。

很長時間之內,屋裏一片死寂,針落可聞。直到謝玖喘勻了氣,顧宜芳還是站在原地,雙手已經由握拳狀變成微彎著手指垂在下麵。

顧宜芳很後悔當時沒有讓她說完一句整話,他想,或許他真正聽完了,血往腦袋上衝,估計就沒有任何思慮考題,直接掐死她一了百了,倒省得他顛三倒四,任由一個女子占據他的心,左右他的心神,因為她的一個眼神整天五迷三倒的,心裏像是被她裝滿了,時不時就往外溢。

謝玖慢慢地抬起頭,直視著皇帝的眼睛,硬著頭皮保持平日和皇帝得理不饒人的架式。其實,隻有老天知道,她現在根本是撒丫子就想跑,最好躲到他挖門盜洞也找不到的地方。

她瞪大了眼睛,臉上露出憤憤不平的神色。

“你就不能聽我把話說完嗎?!”

顧宜芳左手握了握拳,她如果能聽到他方才的心聲,肯定就不會這麼說了。

謝玖不想氣氛像剛才那樣箭拔弩張,他倆就這麼在地上站著,一個話音兒不對,顧宜芳分分鍾再把她推門上掐死。隻這回她可不保準他還能不能像這一次保有理智,及時鬆開手。

她走了兩步,見他陰森地昂身直立沒有跟上來,冷冷地哼了一聲,又返回去拉起他的手腕,拖他回了原來的椅子上坐下。

“為了我的安全著想,我們還是坐在椅子上說吧。”謝玖直言不諱,挺著腰板就坐了下去,微微側著身子望向皇帝。他臉上還是沒有絲毫鬆動,目光幽冷陰森。

“朕知道你一向伶牙俐齒,慣會說話的。”他硬聲道:“但現在,朕想聽的隻有真話。”

謝玖心裏倒抽了一口冷氣,特麼的小皇帝玩兒她呢?

她說了一半的話讓他斷章取義,他好懸就沒掐死她,他確定他心裏認定的實話說出來,她還會有具完屍存留的下來?

“我們以前也曾經談過這事,我從來不知道你居然是不信我的。”她直視著皇帝的眼睛,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更真誠,連語氣都是認真,沒有半點兒故作生氣,或者故作溫柔,是再嚴肅不過的辦正事的態度。

她心裏直罵,她重生之後就沒有幾次這麼嚴肅正經的時候……

“我不知道陛下是聽了誰的話,就這麼認定了是我的筆跡。退一萬步講,便是我有心改了字跡,從我自梁國府進宮兩年的時間,這屋裏到處有我隨手寫出來的字,陛下若心存懷疑,可找人鑒定,與那冊子上的可有半分相同。”

“我自認才學尚可,卻也沒到登峰造極的地步,兩年內就把字給寫的麵目全非,全沒了當初的半點兒痕跡。”謝玖自嘲道。

顧宜芳眯起了眼睛,聲音冷冽:“你就這般篤定朕沒有看到過你以前的字?”

謝玖心頭一跳,她自然是這麼認為的。

這原身不過是承過一次寵,難不成那個時間皇帝還有閑情逸致看她龍飛鳳舞劃拉下酸詩腐詞?皇帝那麼個年齡,便是女子再引起不了他的興趣,退了換另一個,也不耽誤時間玩兒純情寫詩談心吧?

皇帝當初和淑妃不過就這麼一次,之後根本再沒接觸過,她沒進宮時候在閨閣裏的筆跡自然是流不到外麵的——

除了像淑妃自己作死,看上萬鍾之後可著勁兒的寫詩傳情。

梁國夫人和安春都證明她寫一張燒一張,燒了不知多少張,就是這樣的情況下,還能留下來,這淑妃是閑成了什麼德性,一天連覺都不睡,就靠寫字撫慰她那顆激\情蕩漾的心了吧?

可聽皇帝話裏的意思……

不對,皇帝早就看到過她寫的字,如果心裏早起了疑,絕不會扔到在旁邊逍遙這麼久的時間,搓磨不死她!

這分明就是在詐她啊,謝玖咬著後槽牙,恨不得拿他墊牙根上磨磨。跟她也來這套,她看他是不確認腦袋上的帽子變了顏色就不罷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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