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4 一念之間(1 / 2)

顧宜芳一揮手,令高洪書捧上來一個檀香木盒,雕龍刻鳳華美非凡。

謝玖不由得皺了皺眉,都捧出這麼個木盒,若說不上心,就未免說話太假了。她捏了捏錦帕一角,臉上的笑意又淡了三分。

高洪書正待伸手打開,顧宜芳忙道:“放一邊兒,你們都出去吧,朕和惠妃單獨賞詩。”

高洪書和謝玖一致鄙視的小眼神,愣是沒敢往皇帝身上飛,全砸地上了。從來沒聽說過賞詩還要把人都給攆出去的,賞的是什麼詩?YIN詩?

謝玖掩飾地咳了咳,纖纖玉手上前緩緩地打開了木盒,裏麵放著個薄薄的小冊子,不等她翻看,顧宜芳便上手一把拿了起來,沾著口水就往後麵翻了三四頁,然後遞到她麵前,指著上麵秀氣的筆跡道:

“你看看這個怎麼樣?”

謝玖瞄了眼皇帝的手,不知這冊子的主要知道皇帝手上沾著口水,是要嫌棄的恨不得扔爐火裏煉煉,還是擺張桌案給供起來,日夜焚香。

不過是一首尋常小詩,為賦新詞強說愁。

她忽地微微皺了皺眉頭,這字跡看著有些眼熟……

“阿玖?”顧宜芳側頭,黑亮的眸子直勾勾地盯著她,似乎急於讓她給出評語。她注意他不經意地咽了下口水,像是真心的在為這詩在緊張。“你覺得怎麼樣?”

謝玖挑眉,臉上露出幾分調笑。

“這是陛下哪位紅顏知己的大作?阿玖才疏學淺,也隻看個熱鬧,陛下若真喜歡,不如請翰林院的院士學士給評評。”

顧宜芳臉色忽地沉了下去,濃眉微擰,手指在冊子上摩娑了兩下。

“這詩你不懂,那你看看字的好壞,總會懂吧?”

謝玖哪裏見過皇帝因為一個女人就跟她耍臉子,尤其她還沒說什麼過份的話,不過是不予置評,他就像觸了他逆鱗似的。不過才相好一年的時間,如珠如寶的日子給她慣上來,他反身倒撤的快,因為這麼點兒小事兒說話都變了音兒。

早知道就不該心軟,什麼狗屁的情啊愛啊,就應該毫無負擔地玩兒小皇帝!

“我是個小女子,自然什麼也不懂,陛下聖明天子,禮、樂、射、禦、書、數無一不精,陛下有心,還是陛下評吧。”謝玖起身,微微挺起了胸脯,邁步子就往外走。“小石頭該喂奶了,恕臣妾少陪。”

“你的詩,你不記得,你的字,你也不記得嗎?”

謝玖剛走到門口,便聽到顧宜芳陰冷的聲音響起,頃刻他手上的小冊子已經甩到了她腳下。她身體僵直,忽然意識到她覺得眼熟的,居然就是淑妃親筆所書。

前世她們交惡已經,便是平常有機會看過帖子筆跡,不是身邊至親都不致留心旁人的筆跡,更何況是她心裏厭惡的不得了的淑妃。

她研究淑妃的家世背景,性格脾性,宮中來往關係,就是不曾用心鑽研過她的字跡。

幾乎是電光火石之間,她突然就想明白宮裏莫名其妙刮起的這股子酸詩風文,分明是布局已久,不著痕跡地想將謝玖以往所書詩句筆跡給帶出來,引起皇帝的警惕。不用想也知道,萬鍾那邊定是有證據不知讓哪個給留了下來,和這字跡詩句相互佐證,他二人的私情。

便是現在沒全曝出來,想必不久也會露了頭。

謝玖施施然轉身,望向鐵青著一張臉坐在椅子上的皇帝。

他額間青筋暴起,眼裏的火幾乎將她瞬間燃燒成灰。他胸膛高低起伏,空氣中都是他粗\重的喘\息。

“你這又是從哪兒弄出來的?”她彎腰撿起那小冊子,在手裏揚了揚,冷笑道:“我的字你沒看過嗎?別人說這是我的字,你就相信,我說不是我的,你反而暴跳如雷?”

“要不要我現在當場寫給你?還是,你現在就召謝府的人進宮,把我自小所抄寫描紅的本子紙張全捧進來,你一張一張核對?”

謝玖的話擲地有聲,她不怕皇帝翻舊帳,不怕皇帝驗看。

早在梁國夫人告訴她,她曾經喜歡的那些人是萬鍾的時候,她就已經做了萬全的準備。這一年裏,由梁國夫人帶出宮去,和她偷偷找人送出宮去,為給以後萬一事發做證據的所有她的手書都堆到了梁國府。而她之前,真正的謝玖所留下的筆跡在梁國府早早毀了個幹淨徹底。

她說清楚道明白其中的利害關係,梁國夫人比她更透徹,哪裏會不明白,更不會留下任何有後患的存證。

至於宮外,不管什麼人留下什麼東西,隻要她和梁國府一口咬定,誰也拿他們沒有辦法。再者,本來栽髒陷害也就這麼個過程,她反咬一口旁人設計她,也完全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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