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才沒有等你的好消息呢。”
我小聲嘟囔著,料想前麵那急匆匆趕路的天南星不會聽到,況且,現在她更應該感到焦急和緊張:還差不到五十步,我們就要到達孩子們休息的地方。
漆黑的小道裏傳不出半點聲響,連我都忍不住想此處是不是太過安靜;突然,由昏暗的燈光照射到的地麵上出現了幾星斑駁的血點,再往前走,更多更密的血點引著我們望向深處的血泊。
發生了什麼?莫不是那些小家夥遇難了吧!
幾乎是這一想法出現的同時,我和天南星踏入原本睡著幾個小孩的通風口——可裏麵什麼也沒有,仿佛根本就沒人來過。
“不會吧,我離開的時候,他們就睡在這裏,我沒走錯地方啊。”我拿著手電筒對著地上的什物照來照去,發現地上的破爛和我離開前的擺放並沒有多大分別,可見這裏並沒有發生過爭執。
而這便意味著,那些孩子就像從這裏穿過的風一般,憑空消失了。
那些血又該如何解釋呢?
我返回剛才繞過的分岔口,在那片血泊前停了下來;之前,我因為擔心孩子們的安危,對此隻是粗略地一看,現在,孩子們真的失蹤了,便隻能在這唯一的遺跡中尋找答案了。
地上的血按顏色的深淺可以分成兩種,且顏色深的血占血印中的大部分,較淺的也就寥寥幾塊;我用左右手分別試觸這兩種血液,發現用右手挑起的顏色較淺的血液聞起來就是普通人的血腥味:苦澀中帶著點甜腥;而另一隻手上沾有的血液卻有一股刺鼻的腐臭味,和我剛才在那隻弑神怪身旁聞到的差不多。
由此可見,這地上的血一個來自於受傷的人類,另一個則來自於渾身腐爛的弑神怪;不僅如此,這血液以極其平整的形態橫撲在地上,像一灘撒在地上的水,仿佛這血是由兩個相互攙扶且身負重傷的人停留此地時而滴落下來的,與因打鬥或廝殺後造成的大麵積失血完全不同。
“這血出現得太奇怪了,不是嗎?”站在我背後的天南星像是已在我身後注意了很久,隻是她躲在陰暗中,一直都沒有說話。
我不知道是自己神經過敏,還是疑心太重,總覺得天南星今天的很多舉動都與往常不太一樣。
“包括孩子們的失蹤也太奇怪了,對吧?
沒有任何打架鬥毆的痕跡,也沒有明顯的因撕咬後而產生的血跡,仿佛這些孩子們是心甘情願地跟著誰走了一樣。”
天南星走過來,蹲下身,和我做了同樣的動作,卻不知為何,我總覺得她在聞那血腥味的時候,竟表現出些許的陶醉。
“所以,眼下我們該怎麼辦?去哪兒找他們?”我站起身,向後退了退,因起身時的一股猛勁而兩眼冒星。
“那邊有一排腳印,我看著像是小孩子留下的,我們就沿著那個方向找找看吧,我記得我們來時的路上並沒有什麼特別的痕跡。”
我點頭應允,又跑回通風口,檢查有沒有遺落的能用得著的物件;再見天南星舉起她手中的叮當作響的水壺,聳聳肩說道,“不用找了,什麼也沒有,我們現在就剩這點水了。”
不知道天南星說這句話時是懷著怎樣的心情,反正我已經足夠沮喪了,因為無論是天南星獨自去找水,還是後來我步其後塵,都把肩上背著的僅有的食物放在此處了,可眼下這些食物卻和孩子們一樣都消失了。
“有水也是好的,放輕鬆。”天南星將幾個水壺往背後一甩,絲毫不在意由這幾個鐵皮做的水壺發出的清脆的碰撞聲。
她是天南星嗎?怎麼感覺有點古怪呢。
“走吧,我們。”她說著就要轉身離開,動作顯得有些活潑和俏皮。
我心裏覺得她奇怪,卻又想到她可能因此受了什麼刺激,畢竟她是如此在意那幾個孩子。老人們不也總說,人一旦精神上受了刺激,就會做出一些平日裏不常做的動作,像變了個人似的。
秦聖——
跟在天南星身後小心行走的我,突然聽到背後有人叫著我的名字,仿佛識海中的幻聽。
秦聖——
我回頭看向背後的那團昏暗,用手中的燈光喂食那恨不能將我吞噬掉的漆黑——隻是那如同黃泉之路的隧道中什麼也沒有。
“怎麼?”耳畔是天南星的慰問。
我轉過頭,竟看見一張猙獰的且看起來十分冷硬的鬼臉!